📻國立教育廣播電臺【新聞真假掰】專業體育主播為何轉戰跑步Podcaster? 田鴻魁的體育媒體與自媒體第一手觀察。(逐字稿大公開)
📻國立教育廣播電臺【新聞真假掰】專業體育主播為何轉戰跑步Podcaster? 田鴻魁的體育媒體與自媒體第一手觀察。(逐字稿大公開)
📻國立教育廣播電臺【新聞真假掰】節目資訊
播出時間:每周日 17:05-18:00
收聽方式:國立教育廣播電臺 官網 60 天隨選收聽
📌邀訪來賓
田鴻魁(體育主播)
📌完整訪談內容Podcast
📌節目介紹
如果你是資深棒球迷、籃球迷,您一定對體育主播田鴻魁的聲音不陌生,他從廣播到電視,又從華視到ESPN,動能滿滿的他,如今將跑道轉到自媒體,當起了Podcaster!田鴻魁的節目《跑步不要聽》,憑藉著自己豐富的路跑經驗,消化龐大資訊,提供觀眾體育新知與使用心得作為參考。
被問及「為什麼不是做籃球、棒球的體育Podcast?」畢竟他已深耕這兩個領域20年,他坦言當時迷上了跑步,「就很想分享跑步的事情,但也擔心做10集就沒了。」結果節目從跑步技巧分享,一路談到跑者的生命故事,同時也呼應了他的自媒體經營心法:先不要想流量、變現,你不需要很厲害才能開始,你要開始才能變得厲害。
本集節目邀請體育主播田鴻魁,從體育圈假新聞,談到體育生態,以及媒體的未來。請收聽「新聞真假掰 」,假訊息Bye Bye。
田鴻魁 (體育主播,以下簡稱「田」)
黃兆徽(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董事/台大新聞所兼任助理教授,以下簡稱「黃」)
📅節目預告
2023/10/1 周日 17:05-18:00 全台皆可收聽(查閱各地收聽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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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體育主播為何轉戰跑步Podcaster? 田鴻魁的體育媒體與自媒體第一手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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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哈囉!大家好,我是兆徽,歡迎來到新聞真假掰,今天來到現場,要陪伴我們一起提升媒體素養的好朋友是體育主播田鴻魁,魁哥好!
田:哈囉,兆徽以及所有聽眾朋友以及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田鴻魁,魁哥。
黃:學長,其實我常常,我們已經從大學,學長唸台大外文系,我們一直認識到現在,所以我都習慣叫學長啦,不過因為聽眾朋友還是比較熟悉田鴻魁主播,我們稱他魁哥,所以我接下來就稱呼你魁哥。
田:沒問題。
黃:是,魁哥我們是非常資深的體育主播,但是最早期的時候其實也跑過很多線,在中廣、在華視、在ESPN,然後到FOX擔任體育主播,他已經二十年以上了。
黃: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喔,對,那當然這過幾年開始跑步、運動,然後經營自己的Podcast,跑步不要聽,是運動跑步類的第一名吧,常常都是這個排行榜的第一名,然後開始變成了Podcast跟Youtube的主持人。
黃:所以從傳統媒體到新形態的媒體,田鴻魁主播都有非常有趣的體驗喔,今天就是要來跟您談談,這個一路的這個不同媒體的經歷以及在運動方面,其實也常常有假訊息對不對?我們先來談談體育界的假訊息。
田:對,體育界的假訊息常常會圍繞在一些大家所追蹤的人物,尤其是全球知名的人物,那譬如說像前一兩年,這個C羅,大家都知道在足球,因為足球是全世界最受廣受歡迎的運動,那他的IG的粉絲有超過五億。
黃:五億,真是難以想像。
田:所以你就知道說跟他相關的所有的新聞有多少的量,然後每天他做什麼事情,可能都被高度的檢視,因為所有他的球迷都在follow他。
黃:都在關注他。
田:對,都是在想說他今天到底在幹嘛?那前兩年就是他當時要從曼聯離開的時候,其實就有非常多的訊息說接下來C羅可能要去哪裡啊。
田:可能要到中東啊,可能會去美國,可能會到哪裡,所以當時C羅也是非常的,就是新聞一直吵一直在吵,都沒有得到證實,那後來他就出來講了一句話,他說大家注意喔,只要是我IG沒有公佈的,可能都不是真的,一百則新聞當中有九十五則都是假。
黃:他自己說?
田:他自己說的。
黃:一百則裡面九十五則關於他的訊息都是假的。
田:對,就是很多報派的交易,就是或是揣測性的交易,就他可能會去這會去那裡,像前一陣子呢,就是美國職棒洋基隊有個法官大人,我相信有在關心棒球的球迷朋友應該都知道他Aaron Judge。
田:當時也是傳說他可能會到西岸,因為他本來在紐約嘛,可能會到西岸加入舊金山巨人隊,然後當時這個新聞也好像看起來很真,就是有一個訊息放出來。
田:然後後來呢,我們台灣也有主播就是不小心也被這個假訊息騙了,然後也公布說Aaron Judge接下來簽了多少年的合約,以四億美金的合約加入了舊金山巨人隊,哇下面很多人沒想到他會去巨人隊,結果後來發現那個發這個訊息的是一個假帳號。
黃:所以這一類的假訊息,就是大家全球矚目的這個體育明星,他到什麼球隊?然後價格是多少?很多都是假的,我覺得價格多少我們可以想像。
黃:因為大家就會無限的這個好玩,或者是什麼就把他加的非常高,甚至說不定是經紀人故意放話,炒熱行情,但加入什麼隊伍也是很多假訊息,為什麼會這樣子?
田:就是你剛剛講的嘛,一方面可能是經紀人他也希望就是透過一些消息,那有一些其實大家都想跟這個明星扯上一點關係,除了這個明星他本身的流量之外,跟他扯上關係的帳號,流量也會大幅的上升。
田:比如說在前一段經典賽期間,只要你提到大谷翔平,本來你的流量可能按讚數只有幾百個,你只要提到了他,然後你是一個可能公開的人物,你就突然變好幾,可能十倍以上的量。
田:光是大谷翔平他個人,在打完經典賽之後,他的ig的追蹤者就增加了三百多萬,就是等於是倍數,倍數的增長,他本來可能三百萬,現在變七百萬,類似這樣子。
田:就是所以你就可以看得出來,就是跟隨那個時間的話題,當這個話題在發酵的時候,你只要談論跟他相關的話題。
黃:所以很多人是蹭熱度。
田:對,蹭熱度的同時,你會放一些消息,然後就會引起關注對不對?當你講說誰誰誰很斬釘截鐵講說他要接下來去哪裡的時候,那在沒有被求證之前,你已經先賺到那個流量。
黃:是。
田:對,所以現在是一個流量的時代,很多人為了賺流量,他就會可能無所不用其極,然後這個假消息就會變成滿天飛,可能沒辦法得到暫時的求證。
黃:所以大家對這一類的訊息其實就要保持懷疑的態度,對不對?
田:當然。
黃:是,那另外呢?其實在體育,運動上面其實也常常有非常多假訊息,對不對?比如說以這個魁哥現在在努力,每天都在跑步,跑步也有非常多假訊息嗎?
田:應該是說怎麼樣去保護自己的身體這個部分,也不能說是假訊息,就是有很多論調,可能完全不一樣的訊息。
田:譬如說我們早一輩的我們的父母他們那一輩,他們就會覺得說,到一個年紀之後呢,你要盡量不要動,然後要稍微有一點福態,這樣看起來才是健康。
田:這也許不叫假訊息,但是是一個可能一種觀念的改變,對,但那有些時候,在一個世代的交替當中,它很多不同的觀念會互相的牴觸。
田:那如果我們沒有辦法去分辨的時候,也許你在報章雜誌上看到一些人建議你這樣去做,但是你不相信它的時候,你就會覺得說這個訊息對你來說,它沒有幫助。
黃:是,其實在現在的觀念其實就是要活就要動,對不對?要多運動。
田:或者是很多的跑步的人,一開始就會講說,我聽說跑步會傷膝蓋,那我就不敢跑步,所以這可能就是一種所謂的對訊息的誤解。
田:或是你對訊息,對於整個從頭到尾的來龍去脈不是太瞭解的情況之下,你就會產生這樣子的謬誤,最後你就是覺得說,我我跑步我反而是對我健康會有影響,那我就只能用走的。
田:其實我們沒有想到說,我們在跑步的過程當中,去增強我們的肌耐力,包刮搭配一些重量訓練或肌力的訓練,其實我們是對,我們整體的骨骼是一種保護,反而我們對我們的膝蓋是保護。
田:當然如果你過量的使用它,還是會造成某種程度的傷害,所以這個後面就牽扯到很多,你如何去保護膝蓋,一連串的問題,包括了我們的營養攝取,包括我們的作息。
田:就是,比如說我們的睡眠,還有很多的環節,可能都跟保護膝蓋,最後會牽連在一起,包括跑步的一些基本的觀念。
田:比如說我們從一開始我沒有跑步之前,我也不知道說腳掌,前腳掌著地,然後全腳掌著地跟腳跟著地,它各會對我們的身體帶來什麼樣的不一樣的影響。
黃:對,到底應該要怎麼樣?
田:後來我才知道說,腳跟著地是最傷膝蓋,最傷我們腳的一種跑步方式,因為它跟我們的阿基里斯腱,跟我們的膝蓋是直接做一個連結。
田:如果你用腳跟一直去觸地的話,其實加上如果我們剛開始跑步的時候,體重過重,都可能會對於我們的膝蓋產生過大的負擔,所以並不是說跑步就會傷膝蓋,而是說你在沒有。
黃:跑的姿勢不正確,對不對?
田:跑的姿勢不正確,或是你的身體沒有。
黃:暖身?
田:暖身也是一個,或是說我們的,我們的重量還沒有減到那種適合跑步的情況下,比如說我現在可能一百七十公分,但是我有八、九十公斤,我要開始去跑步。
田:那肯定會對我的膝蓋,因為我過重的體重,會對我的膝蓋產生負擔,所以我必須要先有前期的方式去減低我膝蓋的負擔,然後我才能夠慢慢的跑起來,所以它有很多相關的東西,其實是扣在一塊。
黃:是,所以跑步,剛剛你提到的這一點,到底是要前腳掌著地?還是什麼樣的著地方式是最好的?
田:我現在就是比較全腳掌著地。
黃:喔,全腳掌著地。
田:對,全腳掌著地,就是把你著地之後的力量把它分散在你的整個腳掌上,那即使是這樣,其實還是有可能會產生一些。
田:比如說因為過多的訓練產生足底筋膜炎,所以但是我覺得運動的好處就是說,因為你出現另外一個hump,就是另外一個困難的時候,你會去再去尋求一個解決之道。
田:所以,你可能就像我們打電動的闖關打怪一樣,你就會有另外一個新的知識,像我最近呢,因為我常常月跑量在三百公里以上,也就是平均每天大概跑十公里。
田:尤其到了賽季的時候,有時候週末會做二十甚至到三十公里一次的訓練,所以跑多了你就會有足底筋膜炎的問題,那我以前也沒有足底筋膜炎,我也不知道說該怎麼面對它。
田:所以後來因為你出了這個狀況之後,你就開始要去照顧你自己的身體,或是淨化你的身體,你就會開始找一些方法。
田:比如說踩按摩球,然後每天固定的時間去按摩你的腳掌,然後讓你的足底的那個筋能夠把它鬆開,所以我覺得跑步之後,我也慢慢就是又到另外一個層級,到了一個階段之後,我就會開始去碰到問題,然後碰到問題,就是會去接觸新的觀念。
黃:所以這些觀念其實你都怎麼得到?這其實也是告訴聽眾朋友,我們怎麼樣獲得正確的訊息。
田:對,這些觀念其實我覺得就是我剛剛講的,你會一步一步的,比如說我剛開始跑步的時候,也許是體重過重,所以會碰到我們剛剛一開始講的膝蓋。
黃:減重的問題?
田:對,膝蓋痛的問題,那膝蓋痛的問題,你就會開始研究說你膝蓋為什麼會痛,除了我們剛剛提到的跑姿之外,就是我們要試著先把重量減下來。
田:所以這個部分,可能就跟你的三餐的飲食習慣,還有跟你的睡眠,就是我剛剛講的,其實很多東西,它是扣在一塊,它沒有辦法單一的去解決這個問題。
田:如果你今天,有些人就覺得,有些人我們跑者常常會講說,跑步就是為了吃更多,其實這個觀念是半對半錯。
田:因為如果你隨意的,你想說我今天有消耗個幾百卡路里,我就可以吃更多,那可能你進去的那個卡路里,比你出來的還多的。
黃:比你消耗掉的能量。
田:沒有產生赤字的話,它其實還是,你還是沒辦法減重,所以有很多東西它是牽連在一起。
黃:是,所以你獲得這些正確知識的管道是什麼?比如說當你要開始減重,開始注意自己的膝蓋的時候。
田:我會去,其實我會去在不管在網路,因為現在網路很發達,你可以隨時去找到很多相關的訊息,比如說如何減輕膝蓋的負擔?
田:光這個部分,你就可以在網路上找到很多的訊息,那訊息之間,當然它可能會有誤差或是不同,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
田:第一個請教有經驗的人,比如說我開始跑步之後,有很多人他可能已經跑了五年、十年的人,那他的經驗可能是一個我的參考。
田:那另外一個就是我會用自己親身的實驗,就是我身體的實驗,然後如何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告訴自己說這個實驗之後,我可能比較傾向用這樣的方式,相信他這個人告訴我的方式,去朝那個方向去做。
田:那其實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持續地在做實驗,包括我今天來這邊之前,我也跟兆徽講說,我開始執行這個十六小時的斷食,那也是在。
黃:168?
田:對,就是比如說我今天晚上6點之後不吃東西,或8點之後不吃東西,然後我就隔天的中午12點這樣差不多,就是包括睡眠在內就是十六個小時,那我再來吃東西。
田:那當然網路上有很多嘛,講就是十六小時段斷食,或甚至現在美國很流行這個一天一餐,就是所謂的OMAD One Meal A Day,這樣的概念他們都有他們的理論基礎。
田:然後也有很多的反對者,就有很多人說一天吃一餐絕對不行,或是你營養補充不夠,所以我的做法就是說,我相信初期我先相信他們的說法,然後我用我自己的實驗,在不影響我身體健康的情況之下。
黃:是,這個前提很重要,不要影響自己身體健康。
田: 對對對,然後我也不會覺得,因此而產生情緒上的低落,因為有些人他沒有吃東西,他會情緒很低落,他一直餓著,他會覺得很不舒服。
田:都在這些情況都排除的狀況之下,我來做一些嘗試,然後一段時間之後,我來檢視說他講的這個話,我的身體有沒有朝那個方向去。
黃:是,是,因為每個人的體質可能適合不一樣的飲食方式,對不對?
田:沒錯。
黃:是,所以這就是一些您獲得正確訊息的管道,不過因為你的英文也很好,也當過記者,所以在理論上在篩選訊息真假的時候,你其實比較會判斷的。
黃:比如說他是不是一個比較你願意相信的,比較權威的消息來源?或者是一個體育球星,他試過的方法,一個體育球星的方法,理論上是不是有比較多的醫生給過他這樣的建議?
田:對,可是我一直在思考你剛剛這個問題,我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因為在同時我想到很多大學教授也常常會。
黃:常常受騙?
田:常常受騙,對,他們也是高知識,可能英文比我更好,對不對?他們懂的專業術語非常的多,甚至連醫生可能都常常會受騙。
田:我覺得這跟他工作的環境可能也有關係,除了他的知識,就是他的學歷很高之外,如果他是在一個相對單純的環境。
田:一直在這個環境裡面工作的話,他可能會相對比較單純,相對比較單純,對一些他沒有接受外在刺激,然後那個刺激來的時候,可能相對來說會比較。
黃:容易接受。
田: 難以判斷,難以判斷是真。
黃:對,他很容易就相信。
田:對,是真還是假,所以其實這個部分我是比較質疑啦,所以我剛剛會講說,我會選擇先相信這個訊息,如果我想要往這個方向去,我先相信這個訊息。
黃:你在相信它之前,一定有做一些基本的篩選?
田:對,肯定會有,那也會看可能不同的人的說法,像我剛剛提到跑步嘛,我最近也在實行這個所謂的低心率跑步,就是用比較慢的方式去增加我的有氧基礎。
黃:比較慢的方式是說?
田:慢跑。
黃:慢跑。
田:比如說我現在馬拉松的配速是四分多速,所謂的配速就是說我一公里跑4分40秒,這叫4分40秒的配速,但是我的低心律我可能用一分鐘,一公里六分多鐘,很慢的配速去跑。
田:那在這種慢慢跑的情況之下,就可以訓練我的有氧基礎,我舉這個例子的原因是因為,我開始接觸低心律的時候,我也看了很多國外,就像你剛剛講的,英文比較好,我可以直接去看國外這些跑者他的分享。
田:然後我從不同的跑者的分享當中,我覺得好像這個方法,我可以來嘗試看看,但是前提是這些我想要嘗試的,或所謂的做實驗,都已經有很多人做過。
田:然後我的評估也是以我目前的跑齡來說,它是一個相對安全的,我不會有什麼,我不會因為嘗試這個實驗失敗了。
田:而比如說得到傷害,或是因此失去了多少錢,這些風險我覺得都不算是太高的情況下,我會願意去做一些以前我沒有這種concept,然後去做一些改變。
黃:然後,你也很樂於把你實驗出來的心得。
田:我分享給大家,分享其實我覺得這個也是蠻可怕的,因為我開始分享低心律之後,加上剛才你有介紹說我現在有主持這個跟跑步相關的Podcast。
田:所以我發現其實我們也有所謂的社會責任,因為我在跟大家分享的時候,我也跟大家說我是先把我自己當實驗品,然後會不會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發現我分享出去之後呢,就已經有很多人在追隨。
黃:跟著你做。
田:魁哥,然後碰到我說,魁哥我最近也在聽你分享低心律之後,我也開始低心律,然後不只一個、兩個,可能是很多人,然後甚至有些跟我一起跑步的人,也開始跟我低心律了,所以慢慢的其實我感受到一些壓力,這個壓力就是。
黃:你的實驗要更。
田:這些壓力就是跟我們現在的主題有關,就是當這個訊息如果我會擔心,如果對別人沒有幫助,或是他實驗了半天,反而得到反效果的時候,他會不會回過頭來去尋找這個訊息的來源,然後會抱怨我說,你提供我這個好像沒有什麼幫助。
黃:是,所以你以後那個節目裡面都要加註警語,就這個方法你還在實驗,而且是符合你的,對不對?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每個人的各種條件不同。
田:對,但如果這樣子的話,其實也蠻累的,所以我就選擇這個部分就先放輕鬆,就不會想太多。
黃:是,因為理論上這個其實也是在傳統的新聞媒體跟你現在在經營新媒體很大的不同,對不對?
黃:因為傳統的新聞媒體,你身為一個記者,你必須要一個很確定、百分之百確認的事實,才可以跟觀眾朋友分享,對不對?
黃:可是你現在Youtube新的媒體,可以做的彈性就比較高,對不對?是不是可以來跟我們分享一下,你從傳統的主流媒體到現在新媒體的一些心得?
田:對,傳統的主流媒體我也待了二十幾年,那過程當中,我覺得跟現在最大的差別就是,你在傳統媒體的時候你是被assign的,你沒有太多的,我現在講自媒體它的優勢、好處,就是你沒有太多的時間。
黃:限制跟框架?
田:對,你沒有太多的時間,在傳統媒體的時候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或是你今天感興趣的事情,比如說我今天去跑社會新聞,我每天去看燒殺擄掠,這個就是我被assign嘛,就是長官。
黃:對,魁哥剛出道在華視的時候就是跑,央廣跟華視就是跑。
田:中廣跟華視。
黃:中廣跟華視是跑社會新聞,對不對?
田:我在華視的時候是跑,我在中廣的時候換過很多路線,沒有跑過社會,但是我去電視台,第一個記者的採訪路線就是社會線。
田:那其實後來我發現我的個性真的不適合社會線,因為當時跑社會新聞的,所謂的報社的記者,他們是要睡在警察局的。
黃:是,要跟警察打交道。
田:對,要在那邊泡茶、聊天甚至半夜睡在那邊,他們才會知道一些所謂的獨家消息,那所以我覺得我的個性可能不是太適合這樣,去跟人家social,然後用這樣子。
黃:喝酒搏感情?
田:換新聞,對對對對對,然後但我剛剛講的就是,我們是很被動的,譬如說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去報導,或者是我們今天被長官派遣了這個事件。
田:並不一定是我們本身感興趣的事件,但你就是要去做,那自媒體的好處就是說,你今天有全權的主導權,我今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黃:你就是自己的老闆。
田:對,那當然它也有風險。
黃:哈哈,你要自己養自己。
田:不,我所謂的,我所謂風險就是說剛才兆徽講的,你今天想做的東西未必你經過嚴謹的查證,但是你可能就把它把這個東西是放出去,把這個訊息釋放出去。
田:如果你的不管是Youtube,或者是你的IG、FB,follow的人很多,幾十萬人的時候,那個連我這樣子的,我都會覺得有社會責任了,更何況幾十萬粉絲的人。
田:他的那種責任就更大,因為一不小心你犯了一個什麼錯,跌了一跤,你影響到的層面是相當的大,所以我覺得你可以作主的同時。
黃:責任更大?
田:對對對,它相對也是會有風險,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黃:是,是,剛剛提到的這個主流媒體,傳統的主流媒體跟新媒體的差別,這中間的差別當然非常多,我們先來談談你一開始在中廣、華視跑新聞。
黃:然後你剛剛有提到,是先從社會線開始嘛,但是其實魁哥大家最印象最深刻的其實就是你播報籃球、棒球,尤其是這個NBA啦,或者是美國職棒大聯盟啊。
黃:這個就是因為英文非常好,所以其實你很快的就可以catch到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然後可以用中文,很流暢的中文可以傳達給觀眾,對不對?你覺得這自己,覺得體育主播的成功,英文是不是一個優勢?
田:是優勢啊,然後我一直覺得我蠻幸運的,因為我在大學的時候,其實台大外文系並沒有幾個男生,然後也沒有太多人喜歡運動。
田:我那時候是這樣子啦,因為大部分都是女生,都是很有書卷氣習的女生,就走在校園裡面,你知道就是大家追逐的所謂校園美女,所以氣質非常高雅,然後不太喜歡流汗。
田:那現在可能有改變,可是至少在三十年前可能是那個樣子,所以,但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很確定就是我非常喜歡運動,然後我記得我大學快要畢業的時候,後來經過畢業大概十幾二十年的時候,有一個學妹她提醒了我這句話,我才想到,原來我當時跟她講過這樣的一句話。
黃:什麼話?
田:她說學長,你記得嗎?當時你快畢業的時候,你就跟我說,你的志願是當體育主播。
黃:喔,是她提醒了你嗎?
田:其實我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
黃:那時候你在當記者是不是?
田:對,當記者,然後沒有,後來我就成體育主播,因為已經過了又十幾年了,然後我想說原來是這樣子,然後那個學妹反而印象很深刻。
黃:所以你從記者怎麼樣成為一個體育主播?當時是一個怎麼樣的機緣?
田:當時就是,其實這個就提到說每一個人,常常我在跟年輕人對談,就是比如說回到大學的時候,跟他們,因為大學生都會想說未來我要做什麼。
田:我都會回到我自己的例子去跟他們講說,其實就是我剛剛舉這個例子就是說,以前我的興趣就在這,所以我一直覺得我非常幸運的是,我畢業之後我就是朝著這個興趣發展。
田:一開始我進入到的是中廣,那為什麼我會去進中廣的原因也是因為,在高中跟大學我就很喜歡唱歌,我就是合唱團的,然後也常常唱solo,合唱團的男高音。
黃:連在當兵的時候還得過軍中的金聲獎對不對?
田:對,得過金聲獎的冠軍。
黃:這個我印象很深刻。
田:那時候我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就外文系男生,對不對?到底能做什麼?其實路感覺很窄,我就想說那到底我有什麼優勢?
黃:怎麼沒有去當歌星呢?
田:有人找我去當歌星,但我覺得我沒有優勢,因為一個男歌手要紅,要靠唱歌賺錢養家。
黃:太多沒辦法掌握?
田:實在太困難了,所以當時評估了一下就沒有這樣做。
黃:好可惜。
田:然後,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聲音上的優勢,也是因為後來為什麼我會去往中廣發展,就是去廣播電台磨練我的聲音,對,磨練我的這個聲音的變化、戲劇性啊,然後技巧。
田:因為這個跟我以前在合唱團接受大概六、七年的訓練是非常接近的。
黃:很有關係的。
田:對,所以從那個部分開啟了就是,我開始做廣播以及接觸媒體的一個敲門磚,那後來我又在中廣待了三年之後,我覺得說我不能光靠聲音,也許我需要再突破。
田:因為那時候電視台已經開始出現cable,從原本的三台、四台、後來變成cable,那很多電視台有很多的機會,我就覺得說應該我也去試試看電視台的工作,那在。
黃:是,你的聲音、長相其實都適合電視。
田:在這樣繞了六年之後呢,最後就是回到我在大學時跟我學妹那個時候講的,就是我最想做的還是一個體育主播。
田:所以在這六年算是不管是對我的採訪,對我的聲音、對我的就是各方面的技巧,訪談的技巧,達到一個磨練之後,我就很想要回到體育這個專業,就是我最喜歡的。
田:因為新聞我們也知道嘛,新聞記者常常報的都不會是好消息,如果我每天跟壞消息在一起,我每天報那些社會新聞,我剛剛講的,就是你看了之後,你心情也會受到影響。
田:所以我還是希望回到在所有新聞當中最單純、最快樂,然後也是我最喜歡的,最後我就是去到了ESPN,就到了國外去工作。
黃:這也是一個很多讓很多人羨慕的經驗,就是可以到國外的媒體去做,而且又是做你最喜歡的體育播報,然後到新加坡對不對?你在那裡住了十年,我們下一段來聽您分享在ESPN的工作經驗,我們先休息一下,爲我們點一首歌。
田:點嗎?還是我唱。
黃:太好了,那我們今天就難得有一集現場演唱。
田:那我要把歌詞拿出來才行。
黃:沒問題。
田:其實我只要唱一小段就好了,可以不用可以不用看歌詞。
黃:今天觀眾、聽眾朋友賺到了。
田:我要唱這首歌,其實是跟我們,就是我們的Podcast有關。
黃:跑步不要聽。
田:因為我們這個跑步不要聽的Podcast,每一集因為我跟我們另外一個主持人象總,我們兩個都很喜歡唱歌,兩個男生、中年大叔,然後我們這個節目現在已經做了一百多集了,已經快三年了,我們每週更新一次嘛,第一集我還記得當時我們就為我們節目新增了一個片尾的彩蛋時間,就是我們希望用一首歌來呼應今天這一集的內容。
黃:對,這太厲害了。
田:然後我們第一集就是選擇了林宥嘉的兜圈,因為大家如果有跑步的人都知道就是,大家講說常常在田徑場一直繞圈叫做吃甜甜圈。
黃:哈哈,吃甜甜圈。
田:林宥嘉的兜圈就是,就是一直繞著田徑場一直跑,所以我們我還記得第一集的彩蛋歌曲就是兜圈。
黃:好,我們現在來聽這一首兜圈。
田:我剛剛提到跑步也是如此,我們Podcast的開場slogan就是,你不需要很厲害才能開始,但你需要開始才會變得厲害,所以同樣的事情,如果放在聲音的訓練上,你剛開始就像我剛開始進中廣的時候,我的師父那些聲音非常棒的廣播人,他們都錄過很多的廣播劇,然後可以一下扮小孩、一下扮老婦人,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黃:非常厲害。
田:然後他們就教我,拿一份報紙來,當時還用報紙,就是你唸一個新聞,這個新聞給我聽,那唸完之後就是發現自己非常的挫折。
田:因為最基本的,我們講話,所謂的抑揚頓挫,那後來我也用類似的方式就是傳給下一代,那很多時候我在,後來在體育台的時候,我們的主管就會叫我去教那些年輕的主播如何去播報。
田:其實我覺得發音都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要讓人家聽得舒服、順的話,就是所謂的抑揚頓挫,跟我們唱歌一樣,你一定有一個高潮,這climax跟如何收尾。
田:所以如果在講話的過程當中,你沒有去掌握這個抑揚頓挫的話,你講出來的話就會讓人家聽的很,不管是不舒服啦或是很想睡,就是如果太平、太小聲,然後沒有強調重要字的語氣的時候,都會碰到這樣的問題。
田:所以我覺得一個最基本的,就是你要先把一個句子當中哪些字最重要,要把它找出來,然後你在最重要的地方稍微加一點重音,就像我現在講話這個樣子。
田:雖然有一點做作,但事實上你如果要學習所謂的傳統的這個播報方式就是這樣,然後之後呢你再把這個所謂的傳統的播報方式融入在比較自然的談話的過程當中,它就會變得非常的悅耳。
黃:是,你體育主播播了幾年?超過十年了?
田:應該是超過二十。
黃:光播報體育這件事情就超過二十年。
田:其實播報體育很有趣的就是說,大部分的時間,觀眾他看的是場上奔跑的球星,他看不到我們,所以我們其實我後來播體育之後,我發現他其實跟我最初的廣播工作非常的相似。
田:就觀眾是藉由我們的聲音去帶動那個現場的氣氛,然後看著那個球員他精彩,不管是投進3分球或打一支全壘打的那個畫面,然後搭配這個主播的聲音。
田:所以我們最容易被辨識的就是我們的聲音,就是有點回到廣播,那我們反而不像新聞主播一樣,每一個新聞。
黃:他還可以靠他的臉。
田:對,每個新聞一分多鐘結束後,就回到這個主播的臉,對我們的臉其實並不常被看到,所以最後。
黃:所以那個聲音更重要。
田:很重要,很重要,就跟一個廣播一樣。
黃:怎麼樣用你的聲音帶動球賽的氣氛。
田:對對。
黃:有什麼重要的原則?
田:在重要的時候,你要臨門一腳,你不能從頭high到尾,第一個你自己就燒聲,然後觀眾也會累。
黃:疲乏。
田:如果如果現場都沒有太有這個highlight的畫面出現,你就一直很高亢的話,觀眾也會受不了,他們也會聽到覺得好像一直被疲勞轟炸。
田:所以你需要再鋪陳,然後在關鍵那個時刻來臨的時候,你就不能保留。
黃:可不可以來一段?
田:這有點難,我沒有看到畫面的話直接叫我去講,我覺得有點困難。
黃:是,你現在當然經過二十年的訓練喔,很會帶動氣氛,然後任何畫面你都可以講出這個非常精彩的這個播報來,對不對?可是一開始呢?你記得你剛開始播體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況?
田:剛開始播體育的時候,當然就是你會碰到,尤其是從廣播轉到電視台的時候,你會碰到一個最大的困難就是,因為廣播沒有畫面。
田:譬如說我今天要播給聽眾來聽一場比賽的話,我就要有很多的敘述,這些敘述在電視當中有些就是可以不需要,因為觀眾看得到畫面。
田:所以比較難的轉換就是你會話太多,話太多,因為廣播你沒辦法留白,你留白觀眾就是。
黃:就不知道,就停頓,他以為收音機壞掉了。
田:你不能說完全不能留白,但相對來說你留白的空間比較小,可是電視的時候,你就有更多的機會讓大家,因為你一直講,我剛剛講嘛,觀眾會累。
田:所以有些時候你需要適時的留白,然後讓那個現場的氣氛去自然的營造,像如果大家有看美國的那些主播,他們在播球賽的時候,其實最高的境界。
田:當大家最high的時候不是你在那邊那個連珠砲式的一直講,而是你停止你的聲音,然後讓現場那個聲音,把現場的聲音慢慢推上來,然後那個。
黃:是,因為現場觀眾會歡呼。
田:現場觀眾的吼叫聲,然後球員互相的擁抱聲,那種喜極而泣的那種畫面,再搭配那個畫面,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如果你講任何一個字可能都是多餘的時候,你就不要講話。
田:這個就是你在廣播當中沒有辦法做到,但是你在電視的體育轉播當中,你就要適度的去catch那個時間,有些時候不講話比你講話更迷人的時候,你就要知道那個時候是在什麼時候,對。
田:那我覺得在台灣我們這個播報這個部分還得訓練還比較欠缺,尤其我們台灣的環境並沒有辦法容許就是專業的,就是靠播報球賽維生的主播跟球評。
田:我們的球評常常都是兼職的,就是他有其他的工作,他只是晚上來,所以他沒有受過這種訓練,那我們也不會說花太多的,因為他可能只是來part time嘛,就是偶爾來跟你搭配一下。
田:我們也不會去一直去跟他講很多播報技巧或細節,那這個就是我覺得如果有心的人,他就可以從這個細節當中看到,為什麼國外的一個年薪三百萬美金的主播,三百萬美金的體育主播。
黃:他的價值到底在哪裡?
田:對,他的價值,除了他可以長時間的跟隨一個比賽成長,比如說他可能播一個球賽已經四十年、五十年了,五十年前的事情他都暸若指掌,這就是他的價值,可是。
黃:學長,現在魁哥已經二十年前,你暸若指掌對不對?
田:很可惜的就是台灣沒有太重視這個價值,對,所以這個是我們的體育在方方面面的環境跟國外就是暫時還不能去比較的地方。
黃:是,不過現在隨著體育的風氣,其實在台灣也越來越盛行了,我想慢慢。
田:這個話我好像二十年前我就開始聽過,然後到現在還是如此。
黃:逐漸盛行。
田:不好意思,我要潑你一盆冷水,因為我在這個行業已經這麼久了,我感受其實還蠻深的。
黃:所以你覺得其實並沒有?
田:越來越好,但是跟進步。
黃:成長幅度緩慢?
田:對,是比較有限,當然我們不能說一直去看比較不好的一面啦,那我覺得最好的部分就是說,現在我去球場播球的時候,我可以看到比我再年輕一點的父母親,帶著他們年輕的孩子們一起去看球。
田:這個部分我覺得是最大的成長,因為以前,我們小時候爸爸媽媽不太會帶我們去看球,因為在我們那個年代,父母親非常忙碌的要讓一個家能夠維繫下去。
田:就都忙碌的工作,或帶很多的小孩,所以他們不太可能去有閒暇去思考說如何,就是去照顧到自己的娛樂。
黃:是,甚至可能那個年代的父母有一些可能還會覺得,要讀書,幹嘛去看球,對不對?但現在可能就改觀了。
田:對,或甚至說你小孩像我,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學弟陳立宗,他現在是夢想家的股東,就是台中的一個職業籃球隊,我就蠻意外的,他跟他太太都台大的,可是他兒子國中讀的是體育班。
田:就是這個是在我們那個年代絕對不太可能發生,就是我們父母親,如果你知道黃兆徽這麼會讀書,妳不可能讓她去讀體育班,對。
田:可是我覺得這個就是進步,就是現在的父母,他有這樣的一個比較包容的心,就是讓他的孩子做更多元的選擇。
黃:當然,這個,不過這整個運動風氣必須要整個社會,為什麼在歐美,大家會願意鼓勵小孩去運動?當然一個健康理由之外,因為它的球隊,它的職業運動很興盛,對不對?
黃:所以像您剛剛提到的這個足球員,他的年收入一定遠勝於大學教授,不曉得幾萬倍,大家就會更願意讓你的下一代順著興趣來發展。
田:其實這也是另外一個迷思,就是我們現在就停留在說,我的小孩要不要去從事一個職業運動?
黃:要不要作為一個職業來養活自己?
田:對,我們最在意的是錢。
黃:嗯哼,但其實健康。
田:就是,也不是說健康,就是說父母親會讓小孩子去從事職業運動,他第一個想的還是說你能賺多少錢?我們還停留在這個階段。
田:所以我才說台灣跟國外的差距落差其實很大,在方方面面落差都很大,那在國外,因為這個運動已經是他們從祖母,不要說是祖父了,他們連阿嬤都在看球,一直到他的孫子、孫女這一輩,所以這已經是他們的生活的一個部分了。
黃:不過台灣看球,看運動賽事的人口應該是有越來越多啦,然後體育其實也是最能夠凝聚大家的共識,大家談到政治就非常的撕裂。
田:分歧。
黃:可是一有什麼棒球賽、籃球賽的時候,足球賽,大家就會變成又回到同一個族群的感覺喔,所以這也是運動的力量,它可以超越族群,然後大家有一個共同的榮譽感、共同的追求。
田:愛國主義很好,但是就是我不希望體育運動只是愛國主義下的一個副產品,就是有很多時候我們都可以展現愛國主義,體育當然是最好的一個發揮方式。
田:但是我們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打經典賽,那平常的時候,我們的球迷在哪裡?所以所以我才說那個進入到我們的生活很重要,因為我們不能夠一直靠愛國主義、民族情感去一輩子去。
黃: 四年一次的奧運才會看體育轉播。
田:對,或是看世界盃足球賽之類的,所以我才講說你從這些環節你來看,就是我們的體育還沒有真正進入到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當中。
黃:是,我自己的家人是非常愛看體育的,就固定這個網球、足球、籃球、棒球,所以很多,其實我們的很多年輕人對魁哥也非常的熟悉。
田:因為大家喜歡看NBA看HBL美國職棒的大聯盟,這也在我們繼續來談喔,您當時是怎麼樣從台灣到ESPN去工作?
田:然後在新加坡在一個國外的媒體,當時你覺得你看到的,跟在台灣的媒體又有什麼不同?然後又有哪些學習?
田:ESPN是一個國際性的媒體,而且它是大家都知道在美國ESPN就是非常大的一間體育傳播公司,而且它在美國享有一定的地位,當然在那邊你要進到美國當地的ESPN工作難度是非常非常的高,他們層層篩選。
田:然後每一個人對於運動的知識都非常的豐富,那亞洲這邊,當然就是因為當年它的亞洲的總部設在新加坡,然後它需要在各個的市場裡面尋找當地的主播。
田:所以當時也因為這樣的關係,就是二十年前吧,我就去到了新加坡,也在那邊待了十一年,那我覺得也看到就是國際媒體,那邊其實蠻多老外。
田:我們跟比如說來自中國大陸、來自香港,然後來自東南亞的同事,然後當還有很多的外國人,他們是在東南亞很多地方。
田:其實他們接收的還是英文,英文的轉播的環境,然後有所謂的製作,所以當然很不一樣,而且那是一個很專業的體育環境。
田:然後所有的製作的邏輯都是從美國那邊的ESPN過來的,所以當時印象的確是蠻深刻,但我覺得比較有一點遺憾就是說,因為我們是華文的就是這個部門。
田:所以其實沒有太多的機會去到比賽的現場去參與播報,有一些同事他們會有一些機會,比如說到美國或是到溫布頓去出差,但對我來說,其實我那段在ESPN大部分的時間,我負責比較多的是台灣的籃球。
田:所以我常常飛回台灣,來轉播台灣的籃球賽,那美國職棒有參與,但是主要還是在棚內,所以反而如果你要問我說,一些國際賽會的採訪。
田:反而是我在台灣的媒體的時候,我去了曼谷的亞運,然後去了雪梨的奧運,那段時間是讓我印象比較深刻,到了ESPN之後,當然觀摩到了他們國際體育媒體,他們作的製作的一個風格跟不同的形式之外。
田:其實走出錄音間的機會並不多,大部份的時候,就像我們現在坐在這邊一樣,只是我們前面放了一台電視,然後那台電視就是接收從美國來的訊號,或是從歐洲來的訊號,然後我們就坐在小房間裡面,看著電視,然後聽著現場的原音。
田:然後我們兩個在對談著這個比賽,所以有期望、有非常開心的部分,就是說到了一個新的環境,比如說新加坡去工作,那也有一些小小的失望跟遺憾,就是它並不是最完整的一個體育工作環境。
田:因為最完整的環境,你還是應該坐在現場,應該坐在現場,然後跟現場的球員、教練,有一些互動,比如說像我們在台灣的比賽這種模式,所以大概大概是這個樣子。
黃:但是一個國際級的這個體育的媒體,跟你在台灣看到的,或者是你在ESPN看到你覺得哪些東西是讓你學習到很多?
田:最主要就是他們分工非常的細,比如說今天你這個主播,你是播棒球的,你可能就是整個棒球季,你就是以棒球為主,然後你就是以這個棒球。
田:比如說我播美國職棒,我就是一直follow這個棒球,所以他們在他們不會像我們台灣的體育媒體,就是你今天可能雜七雜八,早上你播美國職棒,然後下午你又可能去採訪中華職棒或幹嘛。
田:就是他們會比較很清楚的就是定位在你今天是一個美國職棒的主播,然後他們給每一個主播非常大的空間以及所謂的尊重,就是它會讓你不會說每天都排滿了你大大小小的工作。
田: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做美國職棒,然後你這個禮拜可能播四場美國職棒,就是你所有的工作,你剛剛去的時候想說就這樣子嗎?我在台灣的時候可能,你知道我以前在台灣跑新聞早上5點。
黃:早上兩條、下午兩條?
田:不是,早上5點我到公司有最離譜的時候是,我要播晨間新聞7點、5點鐘我要去公司,然後6點看稿然後化妝。
田:然後播完晨間新聞之後,我要出去採訪早上的新聞,然後供完中午新聞之後,我要跑下午的新聞,供晚間新聞,晚間新聞完了之後。
田:我們要跟晚間新聞的大主播一起開會到8點回家,然後第二天早上我又要5點起床,然後再來播晨間新聞。
黃:對,這工作時間實在是非常的可怕。
田:所以你在那種時間壓縮之下。
黃:非常消耗,然後也沒有時間,其實去增進自己的專業知識。
田:你沒辦法思考了,你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因為你每天都拖得很疲憊的身體去上班,然後壓力很大,所以我覺得一個很大的差距,就是我剛剛講的尊重。
田:他們對於專業是非常尊重,它相信我一個禮拜給你4場的大聯盟轉播,你會很專心的,而且我給你一個很好的待遇。
田:你可以很專心的把你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準備好這些比賽當中,或花很多時間去鑽研,所以我覺得這個部分是一個蠻大的差距。
黃:不過當然就是媒體夠大,然後它的觀眾夠多,它的市場夠大,因為ESPN當時是全球的市場,所以它才可以做到這麼細緻的分工,那當然我們也很期待台灣媒體往這個方向邁進。
田:我覺得是做法跟觀念,譬如說我們台灣的媒體,我們大家都看過台灣媒體的那個,在外面採訪的時候很凶狠。
田:就是那些攝影大哥或是什麼,有些記者都會直接,如果受訪對象不聽話的話,他們都會就開始指揮他們要做什麼,你知道在國外,我現在講一個,我去採訪雪梨奧運的例子,就是。
黃:2000年的時候?
田:對,雪梨奧運,國外的媒體他們不會這個樣子,就是所有的採訪都需要經過申請,或之前有溝通過,然後他們去的時候,也不像我們台灣。
田:以前我從台灣去國外採訪的時候,我在廣播的時候是只有我一個人,我要做所有的事情,然後到了電視台之後,可能就兩個人。
黃:對,一個文字記者,一個攝影記者。
田:對,這是我們台灣民眾都理解的一個採訪模式,可是我到雪梨奧運的時候,我大開眼界,我光看到日本的NHK,一個採訪,他們不會是隨便拿著麥。
黃:就堵上去。
田:就堵上一個採訪者,就是在他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去訪問他,他們就跟他約定好,然後坐在我們的媒體中心的一個interview的room裡面,然後去跟他做一對一的訪問,而且那陣仗是大,有人是專門負責打光。
黃:收音。
田:收音,還拿那個椪柑,然後收音的、打光的,然後化妝師、然後還有製作人,製作人就是就是說他會給方向,不是說記者我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田:我們製作人他有一連串的流程,他今天希望這個受訪者就是跟他溝通,你要怎麼樣的內容,所以可能是六七個人一次出去serve一個受訪者。
田:然後我到了美國的,當時我還記得我們的媒體中心就全世界的媒體都在裡面,然後我們台灣3家媒體,總共去了大概五十個人,我們是一個小房間。
田:然後美國的媒體因為美國是奧運奪牌最大的一個國家,你知道它的轉播單位有多少人嗎?
田:我記得是當時是NBC,就是三大電視網之一,三大無線電視網他們,在現場還有一個security專門顧的一個非常大的一個就是門中門。
黃:自己就有一個媒體中心。
田:對,你進媒體中心之後還要再進它的媒體中心,還要再換證,然後那個媒體中心裡面,據報導當時有一千個人。
田:然後他們的媒體中心的裡面還有一個studio,就是臨時搭建了一個直接在裡面做訪談的,就是四個人這樣,就像我們什麼政論節目這樣子。
田:他們那個規模非常非常的大,然後隨時可以在現場開節目,然後進門的時候呢你要通過那個security去檢查你所有的東西,你才能夠再進去,所以到那個場合,你就會覺得說。
黃:這才是專業。
田:就是,你就知道說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有強弱之分,我們台灣的就是在各方面跟人家落差都很大。
黃:不過當然這是二十年前了,2000年的雪梨奧運,那個時候還算是媒體的盛事,那當然後來社群平台興起,把大量的廣告費都賺走了之後。
黃:其實全球媒體都面臨一些困境,不過其實要身為一個主流媒體,它還是必須有基本的配備,對不對?那台灣的基本配備已經是最基本到不行,所以我們有時候在說。
田:這個兆徽應該都很熟。
黃:所以我們有時候覺得很不滿意台灣的新聞品質,但是我們其實給記者多少人力、多少資源在上面呢?這個其實是整個社會,我們到底重不重視新聞產業?重不重視我們觀看的品質跟正確度?
黃:所以我們是不是要求新聞媒體必須要有一定的規格,但是我們同時也願意給他們足夠的資源,不過這是其他這個很大的問題。
田:對,這個也不是我們在這邊談得到結果。
黃:整個媒體大環境的問題,不過我們再來談談您有趣的這個播報經驗,您剛剛提到2000年的雪梨奧運。
黃:播報這件事情其實都是live對不對?那你有出錯過嗎?第一個考驗是上廁所對不對?然後早上睡過頭。
田:我有兩次就是讓我最害怕,到我現在二十年生涯我都沒辦法忘記。
黃:還會做惡夢?
田:不會做惡夢,但是都一定會想起來,因為那兩次實在是經驗太深刻了,但是都化險為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田:就是有一次那時候我還在台灣的時候,我去新莊球場播報一場棒球賽,當時我還在中廣,中廣那時候還負責一些職棒六年、七年、八年的職棒轉播,就從第一年一直開始都有播。
田:然後有一天就是,因為我們那時候都是採訪完之後才去播球賽,所以身兼兩個職務,然後那天我就被塞在那個高架上,然後到新莊球場,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那天特別晚出發,結果就塞得動彈不得。
田:然後我就想說完蛋了,到球場我一定遲到,我可能回去就會被記過,結果我衝到球場,打開那個播報室的門一看,因為當時那個手機還沒有那麼發達。
田:打開門一看奇怪,我們另外一個同事坐在裡面跟球評在轉播球賽,我想說怎麼回事?結果原來是他記錯了時間,然後呢?我也沒到,所以他就很自然而的以為是。
黃:上場了。
田:就是以為是他,結果就是這一次是一個化險為夷,然後另外一次也是非常驚險的,就是我們的轉播後來到電視台,常常需要三更半夜去播比賽。
黃:是,因為要配合美國的時間及歐洲的時間。
田:對,比如說那時候王建民很紅的時候,連洋基隊1點跟4點的比賽都要打,就都要播,但是我播不是洋基的比賽,我是記得我播了一場威廉波特少棒賽。
田:那其實也是半夜,半夜比賽最痛苦的就是它在那種不早不晚的時間,比如說1點的話,我可能就不會睡覺,因為睡不著,我可能11點、12點就要去公司了。
黃:可是你累了一天一定很疲憊。
田:然後那天比賽,我印象中好像是2點,還是3點,然後結果我睡過頭,然後整個人是醒來的時候是跳起來,天啊,比賽已經開打了,完蛋了。
田:然後還好我家住在公司附近,我就趕快衝去公司,然後衝去公司那個audio,就是我們那個幫忙負責,他說阿魁啊你命很大誒,現場下雨,結果那個現場delay中。
黃:對,老天爺非常配合。
田:對,這兩次是我印象最深刻,我雖然是化險為夷,但是我現在講起來我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黃:真的,因為這是live的現場誒,主播台上空著你真的不曉得怎麼辦?就開天窗。
田:就是我們的工作跟新聞主播比較不一樣,因為有地域嘛,就是你可能要趕到一個地方,所以它不像比如說我們在新聞裡,新聞單位裡面,假設今天這個人臨時有狀況。
黃:我們就會找一個代打趕快上去。
田:對,他旁邊隨時有一個人可以來幫忙,可是我們就不是這樣子,我們就是說,你今天沒到,或比如說早上7點的比賽你沒到,其他人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因為不是所有人。
黃:因為不是在公司裡,它是在某一個球場。
田:就算在公司裡面,也不是每個人早上6點就stand by、7點可以到那邊去。
黃:就已經畫好妝那樣。
田:對對,所以我們這個部分的live的壓力會,可能會稍微大一些,對那一旦你開天窗的話,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知道你沒來,所以那個很尷尬。
黃:是,所以在做體育播報的時候,你覺得怎麼樣才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體育主播?比如說你剛開始播報的時候,你有提到國外的一些專業的體育主播,你有把誰拿來當成你的model,然後跟著他學習嗎?
田:其實國外有蠻多的體育主播都算是我們的role model,那光講那個道奇之聲Vin Scully先生,他就是後來也就離開了嘛,他是播到八十八歲,就是播了六十六年。
田:那當然其實我相信台灣有很多的體育主播,他們剛開始播球賽的時候,都會以這些非常有資深、有經驗的人為他的一個。
黃:導師?學習對象?
田:導師,對。但就是我剛剛講的,就是以台灣的環境來說會比較困難,那大家在這邊待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發現說我們沒有辦法像美國那樣的環境,能夠達到就是他越老越值錢。
田:照理來說體育主播應該是這個樣子,對,所以我現在只能夠就是想說,越老越值錢另外一個方式就是我保持我的健康,因為身體健康也有可能影響到你。
田:不只是這份工作啦,就是說對任何一個工作,你的投入都會因為你的健康而造成你沒辦法百分之百的付出,所以如果對於任何年輕的朋友來說,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主播的話,我覺得當然很多的條件。
田:比如說你要有熱情,然後你要很喜歡這項運動,而且你可能要接受不同的運動的洗禮,就是我不能是因為我只愛看棒球,我就當體育主播,因為我剛剛講的,你可能。
黃:在台灣不可能可以只播報某一個。
田:對,你可能隨時被派去播報一個你完全不熟悉的項目,這些都是你需要做心理準備,還有就是你需要有規律的生活。
田:然後你需要忍受,我剛剛講的,在台灣的播報,你常常是在關在一個小房間當中,而且即使你到了現場,我們體育主播,其實跟現場的球迷在某種情況下也是隔閡的,也是有距離的,怎麼說呢?
田:我只要把麥克風、耳機一戴起來,其實我跟現場的觀眾是某種程度隔開。
黃:對,因為已經聽不到現場的聲音了。
田: 我聽得到現場的聲音,但是我主要對話的對象是我旁邊那個人,或是我接受導播的訊息,那現場其他人做了什麼事情,除了球員之外,當然球員也需要透過麥克風,我們才會知道。
田:如果說他們兩個在那邊講話,但沒有麥克風,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所以你雖然每天去現場,然後回來,當然你之前可以跟球員、教練有些互動,可是當比賽正式開打的時候。
田:你就是on your own,就是你完全要靠你自己的output去呈現那場比賽,所以它會一再的重複,其實跟很多工作都很像,就是你的工作性質是一再不斷的重複,然後過程當中。
田:你沒有辦法說我請病假,不像你在公司上班,你說我今天身體不好,不太想來了,我就說我今天去看病請病假,可是。
黃:主播的工作,今天有重要的賽事的時候。
田:然後常常會日夜顛倒嘛,所以你必須要讓你自己的作息在工作之餘,盡可能的保持規律,因為如果你常常燒聲或是感冒,我們的傳遞唯一的就是聲音,那你就不能工作了。
田:那另外一個我覺得最最最重要的還是,這是每一份工作都需要的,就是你要有耐心,就是現在蠻多的年輕朋友,他做一做之後覺得好像我在這邊沒有什麼機會, 上面都是一些老人幹嘛幹嘛?然後我就換一份工作。
田:可是很多事情,它需要前期的累積是會比較漫長,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有耐心去等待,
黃:只要那個工作是你真的有興趣的,要多給自己一些等待的時間。
田:那另外就是要去判斷現實的狀況,譬如說我在來之前,我也跟兆徽有講到說,其實如果現在很多人在這幾年當中一直陸續問我說,我想要成為一個體育主播,我需要做什麼準備?我需不需要英文好?
田:就像你剛才會問這些問題,其實我覺得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說,你要判斷現在的狀況,就是說第一個台灣體育它發展的狀況,當一個體育主播,這樣的機會是不是這麼多?
田:因為現實這些體育台就只有這幾個,然後體育主播的收入可能不會像大家想像的這麼樣的高,這是一個,那再來就是今年的美國高球名人賽,現在已經用了這個AI,就是IBM幫它設計一個AI的這個人聲,然後這個AI的人聲它可以把電視轉播之外所有。
田:因為我們電視轉播就是鎖定在某些選手,比如說領先選手他們在第幾洞第幾洞的表現嘛,有很多選手的表現電視上是完全看不到,但是今年開始都看得到了。
田:這個AI它會在一場的名人賽當中,四天的比賽當中做兩萬多則的clips,就是兩萬多則的短影片,然後每一則短影片它都有過音。
黃:都有一個,然後都可以針對不同的球星,對不對?
田:對,它可以過音然後它也可以分析,然後可以打出這個球某某某打到沙坑的哪一個位置,距離多少公尺,然後它會比一般主播更精準,而且不會有廢話,所以這個就是告訴我們說,現在AI出現之後。
黃:新的科技。
田:對,新的科技它可能會取代新聞主播,也會取代體育主播,尤其是有一些固定模式的很容易被取代,譬如說這個球你傳給誰,然後誰投進一個三分球,它會有一個固定的模式。
田:這種模式在AI出現之後,它可能很迅速的就會產生一個翻天覆地的改變,那什麼時候到台灣來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說現在在美國它已經發生了。
黃:所以你剛剛提到的這個ibm的高爾夫名人賽,有AI賽事主播來為大家播報。
田:對,會在它的app上面,就是你可以點進去你就可以看得到。
黃:可是這個AI它已經可以判斷這個打了第幾洞啊什麼,它都可以辨識?
田:這個應該不難,都不難,你自己在做AI了嗎?
黃:是,所以這個真的體育主播那怎麼辦呢?
田:我覺得就是傳統的播報的方式,或者是這一份工作,它是可以繼續做,它是可以繼續做,如果年輕的朋友有興趣,你也可以做嘗試。
田:就像我剛剛講,你要有耐心,同一時間我覺得,當然我們剛剛也提到自媒體,就是你可以從自媒體的方式去也去玩一下,就像我後來開始做自媒體一樣。
黃:對,這個我們的Podcast跑步不要聽,已經三年了,三年真的很不容易誒,就是。
田:將近三年。
黃:對,因為這個,你不是一個被assign的工作,你基於興趣,或基於你的功德心、為公眾服務、樂分享的心情來錄製這樣的節目,對不對?然後能夠持續不間斷的3年多。
田:對,持續不間斷其實就是跟我開始跑步,後來跑馬拉松的領悟有很大的關係,包括我剛剛講的,就是所有的技巧、專業技巧方面最重要的就是耐心,也是跟我跑馬拉松之後的體悟有很大的、強力的連結。
田:那加上我們就在做這個節目的另外一個象總,他本身也是跑馬拉松嘛,所以我覺得這個道理,我們都很容易理解,就像你剛開始跑,你可能從三公里、五公里,然後你很想放棄,然後你覺得你做不到。
田:然後最後你可以跑完四十二公里,那個過程就是,你需要對自己有很多的耐心,然後相信你每天的累積都有它的意義,在某一個時間點,就像自媒體一樣,它可能會因為某一個議題或某一個你做對了什麼事情,其實你都不知道。
田:然後最後它就產生一個發酵的結果,那最重要的還是我覺得兆徽剛剛講的,就是你不要想太多,就是這個自媒體它能不能能夠賺錢?因為很多人想做自媒體,他一開始思考的都是我能不能賺。
黃:Youtuber很賺錢。
田:我能不能賺錢?或是我什麼時候我能賺多少錢?那如果你把這個當作最開始的一個目標的話,大概90%的人都沒辦法成功,我想大部分成功的,不管是Youtuber Podcaster他一開始一定建立在他想要分享。
田:不管怎麼樣就算你不給我錢,我也要做,這就是我們所定義的熱情,如果你一定要拿到錢你才開始做的話,其實你很難,那很多人就會想說,那這樣子我幹嘛做自媒體,尤其對年輕人來說我沒有收入啊。
田:所以我的建議會是說,一開始你可以先有你的工作,就是維繫你自己生存的工作,同一時間,你可以去做一些嘗試,去思考在你生活當中,什麼東西是你自己最感興趣的?然後你非想讓大家知道不可。
田:你就可以嘗試利用自媒體去宣傳你的,或者去分享你的想法,一開始一定你會遭遇到很多挫折,包括你如何去講話?但是我相信經過一次、兩次,就是我們剛剛講的,刻意練習之後的十集、二十集、三十集之後,你會越來越厲害。
田:然後你慢慢的可能就擁有這方面的一些經驗,後面才會談到說所謂的商業business model,就是有沒有這個商業價值。
黃:是,不過像魁哥經營這個跑步不要聽,應該是現在最符合你的生活型態,你自己也愛跑步,然後你分享你的跑步的心得,在這樣的Podcast裡面,而且同時你可以找到很多同好,繼續維持你跑步的熱情,對不對?
田:對,我覺得這個Podcast之前完全沒有想到,因為我剛開始要做Podcast的時候,很多人建議我,包括來找我的製作人,建議我做一個籃球的Podcast,這聽起來合情又合理。
黃:因為你原本播HBL。
田:因為我籃球播了二十年嘛,我做一個籃球Podcast非常的合理。
黃:有很多粉絲現成在那裡了。
田:可是因為當時我就喜歡上了跑步,然後我就剛剛講的,就是我很想分享關於跑步的事情,所以我就跟他提議說我做跑步的Podcast。
田:然後當時我們兩個在聊的時候,我還記得第一次,他跟我說你覺得會不會做十集就沒有,沒有東西可以談了?
黃:就無以為繼。
田:跑步好像你談膝蓋、彈那個髖關節談、談腳踝,沒什麼好談的,結果沒想到後面我們變成。
黃:做三年兩、三百集。
田:我們變成談跑者的人生故事,然後它也變成一個不是單純在講跑步技巧的故事,而是在分享你從跑步當中體悟出了什麼樣的人生的道理。
田:很多人也是經歷,不管是健康或是事業上的挫折,或是到了一個年紀之後,他失去了親人,然後他有了體悟之後,他覺得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金錢,而是時間。
田:因為他可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或是他沒辦法去predict它未來的時間,那個時候你就會有很深的體悟,然後你就會覺得說,其他東西好像都不是那麼樣的重要,所以後來我們節目就慢慢慢慢變成這個樣子,然後也受到很多跑者的喜歡,這個其實也是一開始做完全沒有料想到的。
黃:是,而且也擁有非常多粉絲,你現在在跑步的時候應該會遇到很多你的粉絲、聽友對不對?
田:這個也是我剛剛,我剛剛本來想提忘記了,就是做籃球的Podcast其實我不知道那些人在哪裡,那些人可能在,我去球場會碰到。
田:但是如果我今天在錄音間的時候,我不會碰到他們,可是跑步它就很直接就是,我們常常講到商業模式會講ta嘛,就是聽我們節目的都是跑者。
田:然後因為我們也有出去跑步,所以我們不管在河濱,或是在一場賽事當中,就很容易跟人家互動,就是你有一個固定的場域,不像我做籃球或棒球,那些聽眾他可能遠在天邊,他是一個球迷,但他不會在一個固定的地方。
黃:不會自己去打球,對不對?
田:跟你接觸,就是他去打他的球,你打你的球,你們不會一起打球。
黃:因為有技巧上的落差。
田:應該是說有地域上的差距,而且你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是跑步不一樣,就是我今天去參加一場賽事,就碰到這些人就是跑者,然後他們跑者之間,也有一個很特別的屬性就是,常常都會很有正能量。
田:然後喜歡推坑,不管是跑者,或是玩三鐵這些耐力型的運動,他們都很喜歡去鼓勵別人,加入他們的行列,你也被我推坑過,
黃:對,有跟魁哥挑選運動鞋。
田: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也被我推坑過。所以你只要碰到跑者,非跑者都會有一些壓力,就是三不五時就來跟我講跑步有什麼好處。
黃:我們都心嚮往之,下定決心撥出時間。
田:所以也有人講說,跑步好像有一點,變成一種像宗教儀式的感覺,然後我們製作人就這樣講,因為他自己沒有在跑步,他後來發現我們跟跑者互動的時候,你們這一群人好像就是有這種。
黃:非常的熱情?
田:宗教的狂熱,好像跑步變成一種信仰,後來我發現好像真的有蠻多的雷同之處。
黃:是,最後給我們一些年輕人,年輕的聽眾朋友一些分享,就一路上從中廣、華視、ESPN FOX的體育主播到現在經營自媒體,如果對於媒體有興趣的年輕人,你會怎麼建議他們?
田:對媒體有興趣的年輕人就go ahead,就是之前去世新大學演講的時候,碰到一個同學,他就跟我講說我畢業之後想去某某cable新聞台上班,然後我就反問他一個問題說,你為什麼想要去那個新聞台上班?
田:如果你對新聞這麼有興趣的話,現在要做一個自媒體很容易嘛,你為什麼不自己開個頻道你就開始講呢?對啊,你覺得哪樣的方式?
田:因為就是去媒體上班,感覺是二、三十年前我們的志向,就是新聞人他的目標跟理想,可是第一個剛剛兆徽有講到,現在媒體的環境,包括它的可能預算都大不如前,然後媒體的影響力也大不如前。
田:那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你要把它當作一個未來,比如說你二十多歲畢業,未來十年你要從事的工作,其實我覺得這有它的風險在,我覺得有它的風險在,但是我不好意思。
黃:但是我們可能正好就有不同的意見,對不對?
田: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在新聞系的教授面前講這樣的話,我會覺得它是有風險。
黃:這是不同的角度的思考啦,我覺得也很好。
田:那我會建議他更積極一點,因為我今天去新聞台上班,我就是坐在那邊,而且我是最年輕的一群人,你現在看很多在網路上,當然也有知識型的Youtuber或者是Podcaster,他們都非常的成功。
田:因為他們如果很有內涵、很有想法,他們可以自己去發聲,現在比起三十年前最大的優勢就在於說,你有一個平台,我們那時候沒有,我一定要去新聞台才擁有那個平台。
黃:對,以前在談媒體接近使用,因為頻道就那幾個,電視台就那幾家,但是現在是大家一個手機你就可以成為Youtuber成為Podcaster,就可以做直播。
黃:不過也因為這樣,我反而會鼓勵學生先去一個比較大的新聞機構看一、兩年學一學,知道人家在幹嘛。
黃:所以我反而會鼓勵年輕人說,你其實也可以去一個大的媒體機構,去個至少去個一、兩年,看看這個機構怎麼run怎麼經營。
黃:然後各個部門在做些什麼,有一些這樣的經驗之後,再來做自己想做的Podcaster或Youtuber,可能會有不同的學習,不過這是不同的approach啦,我覺得都很好,重點都是大家要看說你自己的熱情是什麼,對不對?
田: 沒有,我不反對,但是我建議同一時間,假設你去到這個大的新聞機構,同一時間,你也可以嘗試做一些你自己的東西,不管,不一定是要做Youtuber。
黃:它並不互斥,對不對?因為你還是有下班時間。
田:對,你可以試著在你的社群上面,分享你自己的一些想法,對,因為,當你我剛剛講嘛,你不需要很厲害才能開始。
田:當你開始慢慢分享想法的時候,也許三年、五年之後,你變成這個領域的專家,然後你變成變了一個身分,被邀請上。
黃:你就是這個領域的意見領袖。
田:意見領袖,這個很重要,這是我覺得年輕人他必須要有的觀念,我們今天不能夠再被動的等待人家告訴我們,我們要做什麼,而是我們已經擁有這麼多的資源,我可以主動出擊,我是希望年輕人有這樣的企圖心。
黃:是,好,非常謝謝魁哥今天的分享。最重要的一句話,你不要等到很厲害才開始,你要先開始才會變得厲害,謝謝魁哥。
田:謝謝兆徽。(校對:陳俞臻|更新:2023/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