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謠言在歐洲 -- 2023年歐洲國家的選舉不實訊息敘事總覽

特約研究員李惟平／編譯

與今年台灣總統與立委選舉有關的不實訊息，在選前即已流傳於社群媒體上，直至選後多日，仍引起社會議論。不實訊息在選舉期間的傳播，同樣也困擾許多在2023年舉行重要選舉的國家，甚至與台灣的選舉不實傳言有頗多類似之處，比如選務灌票或選票作假等。其他涉及社會議題的不實訊息，雖與各國國情有關，其套路卻也讓人感到似曾相識。

由歐洲多所學術機構與事實查核團體組成的「歐洲數位媒體觀測站」（European Digital Media Observatory，EDMO）日前發布研究報告，分析2023年舉行總統及國會大選的十個歐洲國家的不實訊息樣態，包括捷克、愛沙尼亞、保加利亞、芬蘭、希臘、波蘭、西班牙、斯洛伐克、蒙特內哥羅，以及土耳其。該研究分析對象為查核組織在選前兩個月至選後一個月所發表的共900篇查核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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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控作票謠言居冠 恐破壞選民對民主程序的信任

該研究發現，指控「投票及開票過程作弊」的不實訊息數量，在所有不實訊息形態中名列前茅，且在每個國家的選舉中，都可見到此類訊息流傳。包括質疑票數不符，或指控有心人士在電子或通訊投票中作假；又或者訛稱選舉場地出現可疑的投票或開票程序，例如投票人數多過當地居民等等。此外，也有謠言聲稱選票被做了記號，或填寫選票的鉛筆有詐，並且扭曲在選舉場所裡發生的真實事件，誇大成有組織地協同作票操弄。

這些選舉不實傳言，與指控台灣選舉作票的不實訊息，有不少相似之處。比如在台灣的選舉中，也可見到選票作弊、幽靈人口投票、或者開票票數灌水等謠言敘事。無論在歐洲或台灣，這些指控選舉作弊的謠言，都是意圖打擊選舉結果的公正合法性，煽動選民對於民主程序的不信任。

圖1：西班牙選前也有社群貼文宣稱有特定政黨發送已劃計好的選票、涉嫌作票。但根據查核，其實這是西班牙合法的宣傳手段。而依規定正式的郵寄選票上面則是不能事先作記號或圈選。（圖片來源／RTVE）

歐洲政治人物是作票謠言的主要源頭

不同的是，在台灣，這些謠言多在社群媒體，由不明源頭發動。但據歐洲數位媒體觀測站指出，不少在歐洲流傳的謠言，卻是來自政治人物。比如斯洛伐克前總理以及極右政黨黨魁在選前就宣稱，有心人士可能「作票」。

除了與選舉程序相關的作票謠言，宣稱有「外國勢力干預」的陰謀論，也是謠言大宗。所謂的「外國勢力」，除了美國，還有歐盟機構與其領導人，比如歐盟執委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以及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等。無獨有偶，在此次台灣選舉中，台灣事實查核組織也查核到了幾則聲稱美國將會干預台灣總統選舉的傳言。

圖2：在斯洛伐克選舉前夕，網路上流傳一段號稱是對話是斯洛伐克進步黨領袖與一位著名記者談話，前者透露想要向國內少數族裔買票以打贏選戰。包括法新社等查核組織都有發布查核報告，指出該錄音其實是AI技術生成。（圖片來源／法新社）

其他在歐洲選舉中常見的傳言題材，還包括氣候變遷、國防軍事、移民以及難民的安置與福利、經濟情勢，以及性別認同議題等。雖然新冠肺炎的傳播及症狀已經減緩，但在2023年的歐洲國家選舉中，仍能見到與新冠肺炎相關的不實訊息。

歐洲選舉不實訊息見俄羅斯外宣影響

值得注意的是，在某些不實傳言敘事中，也可以見到俄羅斯外宣敘事的影響。比如幾則在捷克流傳，試圖挑起反戰情緒的不實敘事謊稱捷克將要恢復徵兵制，派兵至國外及邊境，就與俄羅斯在東歐國家傳播的恐戰外宣互相呼應。在斯洛伐克選舉期間，與烏克蘭戰事相關的不實傳言裡（諸如「烏俄衝突的禍端，源起於2014年「烏克蘭的法西斯」殺了俄國百姓」）將西方視為敵人，俄羅斯則是為更值得信賴的盟友，這同樣也是俄國外宣常見的主題。

歐洲議會將在2024年6月進行議員選舉，上述在2023年在歐洲多國流傳的不實訊息敘事主題可能會在2024年選舉再現。歐洲數位媒體觀測站整理出這些謠言套路，幫助當地民眾抵擋謠言攻擊，做出理智選擇；對於身處台灣的民眾與選民，了解國際不實訊息趨勢與類型，也有助於區辨相關資訊。

參考資料

Disinformation narratives during the 2023 elections in Europe. (2023, December 13). EDMO. https://edmo.eu/2023/12/13/disinformation-narratives-during-the-2023-elections-in-europe/

特約研究員李惟平
主編何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