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薩紀錄片到華山】羅世宏：新聞業的危機，將是民主慢性死亡的警訊！

2023年3月24日，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在光點華山電影館舉辦【看見真實 守護人權防線】《A Thousand Cuts》紀錄片特映會暨映後高峰論壇，邀請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暨中正大學教授羅世宏、台大新聞所退休名譽教授張錦華、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創辦人杜奕瑾、台北大學犯罪學研究所副教授沈伯洋等四位重量級講者出席映後高峰論壇，探討假消息資訊戰及生成式AI科技快速發展的情況下，台灣所面對的新聞自由及民主挑戰。

「我們看到的是菲律賓民主被千刀萬剮至死。」獨立媒體《Rappler》創辦人瑪麗亞．瑞薩（Maria Ressa）的這句話，收錄在紀錄片《A Thousand Cuts》裡。該片報導瑞薩不畏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民粹強權壓迫，持續報導掃毒戰爭中的「法外處決」，而政府卻濫權創造虛假的資訊網絡，讓新聞工作者面臨鋪天蓋地的不實指控。

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暨中正大學教授羅世宏分享，從《A Thousand Cuts》紀錄片可知，在威權民粹的作用之下，若權力不能被透明監督，民主也可能慢性死亡。

「新聞崩壞，何以民主？」羅世宏表示，新聞跟民主是生命共同體，他引用美國《華盛頓郵報》的報頭「民主死於黑暗」說明，新聞媒體是可以照亮民主的那道光，「若沒有獨立媒體和調查報導，民主是可以被操縱的。新聞業的危機，將是民主慢性死亡的警訊。」

媒體改革才能讓民主免受「不實資訊」破壞

羅世宏舉兩封公開信為例，無國界記者組織（RSF）東亞辦事處執行長、台灣分會理事長艾瑋昂（Cédric Alviani）呼籲台灣各政黨和總統候選人不分黨派，強化公共媒體和獨立新聞報導，別讓不實資訊在台灣肆虐。

艾瑋昂指出：「在缺乏適當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原本應該保護民主制度的台灣媒體，反而會變成對民主的威脅。」無國界記者組織（RSF）秘書長德洛瓦（Christophe Deloire）也呼籲：「媒體改革才是唯一可使民主免受『不實資訊』破壞的長久之計。」如何幫助新聞業挺過科技的挑戰？羅世宏認為：「台灣社會對新聞媒體的投資太少，公共媒體預算不足，也付出極大代價。」當人們不信任媒體，資訊生態將被污染，無法形成真實的對話，陷入惡性循環。

知名新聞學者拉姆拉斯．尼爾森（Rasmus Nielsen）在其著作《新聞業需要的新政》中，針對新聞業的存續與發展，提出政府需要以「3R」三管齊下，即紓困（Relief）協助新聞業走出困境、重建（Recovery）新聞業應有的職能、透過政策引導改革（Reform）新聞業，健全媒體發展。

圖：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暨中正大學教授羅世宏引用無國界記者組織（RSF）台灣分會理事長艾瑋昂的公開信，呼籲政府應正視公共媒體預算不足所衍生的相關問題。（攝影王銘偉）

解方一：擴大公共媒體的規模與能量

台灣可借鏡法國，除了有公共媒體之外，政府每年投注12億歐元，協助新聞媒體數位轉型。羅世宏表示：「新聞媒體要好，民主要好，需要投資新聞業。」艾瑋昂公開信亦寫道：「（台灣）公視的年度預算幾乎不到韓國公視KBS資源的2％，更不到英國BBC和日本NHK的0.4％！」在民主社會裡，公共媒體預算不足問題所付出的隱性代價，遠大於帳面上所省下的財務。

解方二：六大政策介入手段

幫助媒體有尊嚴生存、獨立運作，讓社會可以多元發展。羅世宏建議，可行的六大政策介入手段包括：

• 成立新聞業振興基金，資金來源包括對超大型數位平台課稅
• 修法確保新聞媒體從數位平台取得公平合理之分潤條件
• 設置公民新聞消費券
• 新聞媒體訂閱費用抵稅額
• 平面、廣電及網路新聞媒體免徵營業稅
• 地方新聞記者聘雇抵稅額

舉例而言，BBC每年投入800萬英鎊，與地方媒體簽約，2021年供地方媒體與新聞網站雇用165名地方民主記者，並由BBC提供培訓，如今平均每月能產製4千則報導，供1千家媒體使用。

此外，瑞薩與馬克．湯普森（Mark Thompson）共同倡議成立的「公共利益媒體國際基金」，將募集10億美元，幫助中、低收入國家的獨立新聞業存續與發展。美國政府日前宣布捐贈3千萬美元，台灣政府也響應號召欲捐贈100萬美元，亦是台灣社會可以學習的模式。（撰文郭芝榕）

《A Thousand Cuts》瑞薩紀錄片公益放映巡迴起跑

透過瑞薩紀錄片，我們理解了新聞自由的珍貴與重要性。在民主社會中，為了守護真相，調查報導和事實查核尤為重要。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推出「公益巡迴播映計畫」，提供免費放映場次，歡迎各大專院校、高中、社區大學，以此規劃媒體素養相關課程，提案申請到校播映，以偏鄉學校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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