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網傳ChatGPT對話擷圖「輝瑞總裁、比爾蓋茲、世界經濟論壇主席都沒有接種新冠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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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社群平台自2023年2月13日起流傳兩張對話圖文，內容顯示，「辉瑞公司CEO接种疫苗了吗？輝瑞公司CEO暫時沒有接觸過某種疫苗」、「比尔盖兹接种了新型冠病病毒苗了吗 據報導，比爾蓋茲沒有接種疫苗」、「世界经济论坛主持人施瓦布接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苗了么，據報導，施瓦布沒有接種新冠病毒疫苗，他表示，他將等更多研究結果、確保疫苗的安全性與有效性」

圖文流傳時，搭配多種文字訊息，包括：「開發疫苗的重要人士“都沒有接種過疫苗”」、「叫人打疫苗的人自己缺没有打」等。

圖1：網傳圖片。

圖2：社群平台傳言擷圖。

查核

爭議點一、傳言引用ChatGPT AI人工對話記錄稱「輝瑞公司CEO、比爾蓋茲、世界經濟論壇主席施瓦布未接種新冠疫苗」，內容是否正確？

網傳擷圖為何？

查核中心採訪台大電機系副教授李宏毅、國立政治大學傳播學院特聘教授林日璇、中央大學資工系教授蔡宗翰。

專家檢視網傳對話擷圖指出，擷圖樣式符合Open AI公司推出的AI對話機器人「ChatGPT」的對話模式，但無法確認擷圖是否經過變造。

專家解釋，ChatGPT的生成邏輯機制是「文字接龍程式」，是一個數學運算能力、文字邏輯、語句文法強大的AI工具，民眾皆可直接運用。但由於其生成邏輯，亦可能產生移花接木錯誤的資訊，或是在特定的操作下，產出錯誤的論述。民眾使用或在收到相關擷圖，應小心求證。

針對擷圖的內容，查證如下：

輝瑞公司執行長Albert Bourla並未接種新冠疫苗？

查核中心於查核報告1152查證指出，輝瑞公司執行長博爾拉（Albert Bourla）在2021年3月於推特發文並張貼接種照片，宣稱完成兩劑的「輝瑞／ BioNTech疫苗」接種。

而根據《CNN》報導、博爾拉2022年8月15日的推文指出他確診新冠肺炎，他慶幸已接種四劑「輝瑞／ BioNTech疫苗」疫苗，症狀輕微。

比爾蓋茲未接種疫苗？

比爾蓋茲發布於2021年1月23日的推特貼文，蓋茲說，65歲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優先接種新冠疫苗，他在當週接種了第一劑疫苗。

比爾蓋茲在2022年5月11日也發推文及回覆指出，他確診新冠肺炎，但是他已經接種完成，並完成追加劑（boost）。而媒體《cbsnews》、《紐約時報》都有相關報導。

世界經濟論壇主席施瓦布（Klaus Schwab）稱「據報導，施瓦布沒有接種新冠病毒疫苗，他將等更多研究結果、確保疫苗的安全性與有效性」？

經搜尋，世界經濟論壇網站、施瓦布推特、通訊社《路透社》、《法新社》、媒體如《CNN》、《路透社》、《BBC》、《Fox》等公開媒體資訊，均未查找到施瓦布曾提過「他將等更多研究結果、確保疫苗的安全性與有效性」。傳言指稱並無證據。

此外，根據《路透社》事實查核團隊報導，曾經有錯誤資訊指稱「世界經濟論壇主席施瓦布指稱COVID-19疫苗是人口控制等陰謀論」。而世界經濟論壇公關回應《路透社》時說，這類論述與施瓦布過去所相信的事情並不相符。

而根據世界經濟論壇2022年6月2日發布的一篇達沃斯論壇中，輝瑞執行長與施瓦布對談紀錄。其中施瓦布多次提到COVID-19疫苗開發的艱困與貢獻，施瓦布也提到「我們中的許多人都對病毒產生抵抗力。」

綜合以上，輝瑞公司執行長、比爾蓋茲都已經施打過COVID-19疫苗，傳言指稱他們並未接種疫苗與實際狀況不符，是錯誤訊息。且傳言稱「施瓦布沒有接種新冠疫苗」並無證據，傳言稱「他說要等待更多疫苗安全結果」，也不符合實際狀況。

爭議點二、ChatGPT AI機器人工具的機制為何？它提供的訊息是否都是正確的？

ChatGPT的生成機制為何？

查核中心採訪台大電機系副教授李宏毅、國立政治大學傳播學院特聘教授林日璇，解釋ChatGPT的生成機制。

林日璇說明，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ChatGPT是一種神經網絡模型，背後是資料庫跟各種編碼，當使用者提問，它會據推斷字與字、詞與詞之間的關聯性，並給予相應對的資料。

李宏毅解釋，ChatGPT的學習方式可分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AI自我學習，不需要人力介入，AI自己爬網路資料。而網路資料有真有假，它在無法判斷、查核資料真假的能力前提下，就非常有可能提供錯誤的資料。

實際來看，AI的生成邏輯是「文字接龍」，在學習時AI 會在網路上爬取大量的網頁，用其中的句子來訓練「文字接龍」，給句子的前半段，AI會生出後半段。

例如AI在網路上爬到一篇文章，裡面有一個片段是「接種疫苗了嗎？沒有」，AI 可能會學到 「接種疫苗了嗎？」後面要接「沒有」。假設民眾提問「輝瑞總裁接種疫苗了嗎？」它的邏輯是會把提問當作未完成的句子，根據在學習階段所學的「文字接龍」技術去生成接下來的文字，所以不一定能夠產生正確的資訊。

李宏毅接著說明，民眾常會在ChatGPT上詢問「某某某是誰」，他每次都會提供不同的答案，甚至提供不存在的網址。像是問蔡英文是誰，它有可能會亂回答成企業家等，不符合事實的內容。

民眾有可能引導ChatGPT生成錯誤資訊嗎？

李宏毅解釋，由於網路資料太龐大，AI無法判斷真假。因此再第二面向上，就需要人力介入，由人類引導它給予符合事實、正確的內容。像是Open AI公司會以人為方式，告訴它提供的資訊哪些是正確的；而現在民眾在使用的期間，也可以透過反饋功能，告訴它哪些回應是有幫助的。

「AI會從人類的指引、回饋中，學習提供正確的資訊；但是，人為介入風險多，若民眾刻意引導它錯誤的資訊，AI也可能會認為錯誤的資訊才是對的。」

李宏毅說，ChatGPT是一個持續在進化的AI工具，也會持續改版推出。以他個人使用經驗來看，去年12月剛推出時，數學運算也會發生錯誤。但是在最新的版本來看，數學運算能力已經很強。

研究AI的中央大學資訊工程學系教授蔡宗翰說，ChatGPT實際上是文字接龍程式，它有可能抓錯資料，導致移花接木的現象。也有可能在操作者特意「催眠、誘導」的情況下，讓AI給予錯誤的論述。

蔡宗翰也實際操作ChatGPT，給予誘導性情境，讓AI回應出，「輝瑞公司CEO、比爾蓋茲未接種疫苗」的錯誤內容。

爭議點三、民眾應如何看待ChatGPT提供的資訊？

李宏毅說，ChatGPT是一個持續在進化的AI工具，也會持續改版推出。以他個人使用經驗來看，去年12月剛推出時，英文單字還會答錯、數學運算也會發生錯誤。但是在最新的版本來看，數學運算能力已經很強。

李宏毅強調，就現階段來看，ChatGPT是一個文字邏輯、語句文法強大的工具，所以可以拿來當作潤稿、修飾文章的工具，但是它仍有可能爬蟲到網路上錯誤的資料。因此，民眾應小心看待它給予的「陳述資訊」，不能直接當作事實，還是要養成自行求證的習慣。

蔡宗翰說，ChatGPT就是一個AI工具，在正常使用情境下，它能協助民眾工作，但也可能在惡意者故意操作下，產生誤導性論述。只要在真正發問之前，提示ChatGPT一個含有誤導資訊的情境，可比喻為催眠它，它就會短期記憶住這個情境。在之後的對話中，ChatGPT就會基於短期記憶，回應出惡意者「想要」的誤導性答案。因此，民眾沒有看到擷圖的前後脈絡時，非常容易被AI的回應給誤導。

林日璇也說，ChatGPT的資料庫並沒有即時更新，我們也不清楚它背後的資料庫與編碼狀況，且ChatGPT提供的資訊通常沒有附參考資料，或是交叉比對後發現其提供的參考資料與內容是不正確的，因此其提供的資料不能當作唯一事實。

林日璇表示，目前使用ChatGPT的過程其實就是在訓練這個模型，使用者可以當作娛樂或是創作來用，但對於它給的資料就要謹慎，不應該直接用來舉證。

結論

【報告將隨時更新 2023/2/21版】

社群平台近期流傳兩張對話圖文，內容像是人工智慧聊天機器人ChatGPT的對話擷圖，指稱輝瑞公司執行長、比爾蓋茲、世界經濟論壇主席等人沒有接種疫苗。針對此議題，查核中心查證資訊，並採訪專家說明ChatGPT的生成機制：

一、網傳對話擷圖內容並非事實。輝瑞公司執行長、比爾蓋茲都已經施打過COVID-19疫苗，傳言指稱他們並未接種疫苗與實際狀況不符，是錯誤訊息。而傳言稱「據報導，施瓦布沒有接種新冠疫苗，他說要等待更多疫苗安全結果」，並無相關報導。

二、專家指出，ChatGPT擁有強大的運算，以及語言邏輯能力。 　

專家解釋，ChatGPT的生成邏輯是「文字接龍」，它非常有可能提供錯誤的資訊，或是將不相關的兩個資訊拼湊成文句，亦可能經由誘導式問句而回答特定的內容。民眾仍要小心求證其所提供的資訊。

傳言提到「輝瑞總裁、比爾蓋茲、世界經濟論壇主席沒有打疫苗」不符合事實，為「錯誤」訊息。

補充資料

ChatGPT實測結果

針對ChatGPT對話擷圖是否可能造假，查核中心使用不同瀏覽器、不同帳號、不同問法實際以「ChatGPT」AI對話功能實測。

記者實際使用網傳圖卡上一樣的問題詢問ChatGPT時。關於輝瑞執行長、比爾蓋茲是否有打疫苗等問題，AI都引述公開的推特推文、報導回應「兩者皆有施打疫苗」。明顯與網傳擷圖結果相反。

而詢問世界經濟論壇主席是否打過疫苗時，AI則回應，「據公開報導，目前沒有施瓦布是否已經接踵新冠疫苗的聲明或公告。但是鑒於他一直積極推動全球衛生，有理由相信他已經或將要接種疫苗」此回應也與網傳對話擷圖不相符。

圖3：ChatGPT對話擷圖。

但記者將問題換個方式問，如「請問輝瑞總裁有沒有施打新冠疫苗」，AI回應，「輝瑞總裁計畫將打疫苗，但目前無法確定是否實際接種疫苗」。與前者的回應不太一樣。

因此，可以知道詢問不同的問題，會產出不同的答案。李宏毅也說，民眾問的問題，在用字上的不同，對於AI機器人來說意義也不同。確實可能會出現不一樣的答案。

圖4：ChatGPT對話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