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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2020總統大選】投開票日選情詭譎不實訊息大爆發

2020-11-06

記者何蕙安／編譯

2020美國大選受到大量郵寄選票影響，開票結果迄今尚未出爐。關注不實訊息的《BuzzFeed》記者珍‧李維妮可（Jane Lytvynenko）形容，「不確定性」使得美國形成了完美的「資訊真空」局面，大量的惡意不實訊息趁虛而入。

華盛頓大學、華盛頓州立大學與史丹佛大學等8名不實訊息研究者早在選前發布報告，沙盤推演美國大選「投票日」、「選後的不確定」與「開票時紅藍票數變化」等三種情境各自可能出現的不實訊息種類。事實查核中心已編譯文章為〈選務不實訊息蠢蠢欲動美國查核組織和媒體嚴陣以待〉。

美國總統大選的投票日為11月3日，隨著當晚開票作業展開，不實訊息數量同步爆量上升，美國查核組織和媒體已陸續發布多則查核報告。查核中心同時觀測到，部分在美國流傳的不實訊息，被翻譯為簡、繁體的中文版，在中文世界的社群平台、網路論壇轉傳分享，引發熱議；部分內容被媒體引用，於政論節目、專欄文章延伸討論。

為此，查核中心特將美國媒體與查核組織在投票日前一日至開票時間、美國時間11月2日到4日的查核報告，進行整理介紹如下：

【投票日】類型1：壓制投票意願的假訊息

投票日當日，出現許多為了打擊投票意願的不實訊息。多數是透過散布恐懼，包括宣稱投票所出現示威活動，選舉後可能出現暴動等說法，讓選民因為擔憂自身安全而選擇不要出門投票。

這些不實訊息包括：上百萬選民接到電腦語音電話要求待在家中，華人微信群裡流傳著國民防衛軍計畫上街鎮壓暴亂、有人計劃上街謀殺有色人種與LGBTQ族群。

圖1：美國華人組織華人進步會製作闢謠文，反擊不實訊息／擷自ProPublica

《ProPublica 》報導，美國華人微信群組就流傳一個貼文，宣稱國土安全部計劃動員國民警衛軍鎮壓暴動，並實施兩週的隔離以預防打劫與動亂，經過查核，國民警衛軍否認此傳言，也強調國土安全部無權指揮該單位。這一個假訊息，意圖壓制華人選民的投票意願。

《PolitiFact》查核團隊選舉日當天也在臉書、推特、Instagram等社群平台上偵測到駭人的貼文，宣稱「如果拜登贏得選舉，會有人計畫上街謀殺有色人種和LGBTQ族群，請選舉日和選後幾日待在家不要出門」。

研究選舉不實訊息的學者保羅·巴瑞特（Paul Barrett）向PolitiFact表示，這種內容嚇人、不具體的社群貼文，目的是為了打壓民眾投票意願。

圖2：宣稱如果拜登勝選，將會有人上街殺人的不實訊息／擷自《PolitiFact》

【投票日】類型2：將選舉權的爭議，扭曲為假訊息

這一類不實訊息是將「選舉權剝奪」的爭議，扭曲誤導為不實訊息。「選舉權剝奪」（Disenfranchisement）指的是具有投票權的選民因為不合理原因被拒絕投票，使其權利受到侵害。不實訊息研究者指出，美國每年都有因為投票資格不符、選票太晚抵達、簽名不符等理由，而有選民無法投票、或選票不被接受的情況，而有選舉權剝奪的爭議。這一類爭議也很容易被不實訊息傳播者利用。

案例之一，是一則分享6000次的臉書貼文影片指控，賓州政府寄信給上千位賓州選民，在信中以疫情為由，阻止選民前往投票所投票，還威脅要逮捕不聽話的選民。《USA Today》、《Check Your Fact》與《FactCheck.org》查核的結果，都評比為錯誤。

《FactCheck.org》調查指出，賓州衛生部是從3月起，陸續發信給該州新冠確診以及曾與確診病例接觸的民眾，要求他們在家自我隔離，此公文與選務無關。賓州衛生部表示，在家隔離的選民，可申請緊急缺席選票（absentee ballot），不會影響其投票權益。

【投票日】類型3：選務瑕疵被放大解讀為作票的不實訊息

《Poynter》報導指出，在投票日當天，選情最激烈的搖擺州，如賓州、佛羅里達州等，出現大量不實訊息。美國多家查核組織當天至少發布了10則查核報告，來反擊這些假傳言。

《紐約時報》報導也觀察到相同的趨勢：在選舉日當天，社群平台與媒體上有關「賓州」與「steal」、「stealing」（選票偷竊）的關鍵字組合被提及的數量，是第二名堪薩斯州的6.4倍。

案例之一，是保守派雜誌《Human Events》總編輯威爾‧強伯賴（Will Chamberlain）於美國時間11月 3日在推特上傳一支影片，影片是一名監票員被阻止進入開票區監票，貼文指涉民主黨禁止川普支持者監票。至截稿時間（美國5日晚間），該影片已超過363萬次觀看及3.5萬次轉推，許多轉推來自川普支持者。

針對此推文，《USA Today》、《PolitiFact》、《FactCheck.org》、《Buzzfeed》等查核團隊發布查核報告，認為此傳言誤導讀者。查核報告引述費城地方政府發言人說，當天現場是不熟選務規則的工作人員阻擋該名監票員，不過，該監票員事後順利進入其他開票所觀看開票。

圖3：一名監票員在費城被拒絕進入開票區的影片在網路，指涉民主黨有作票之嫌，但查核組織查證，這位監票員後來順利到其他投票所監票／擷自《ProPublica》

選務流程也容易被過度檢視或放大，而變成不實訊息。比如，社群平台流傳一張照片，宣稱在賓州費城投票站有老百姓擅自把票箱搬走，《PolitiFact》查證指出，照片中的工作人員只是因為工作需要搬動票箱，而工作人員本來就沒有穿特定制服；另外，一些地方選務機關依照各自規定，在晚間停止計票，並在隔日繼續開票工作，也被許多推文繪聲繪影的指控「很可疑」，《BuzzFeed》也發布了查證文章。

圖4：有些推文把計票中心半夜暫停計票工作，當作可疑事件，查核組織發出闢謠文／擷自《BuzzFeed》。

【開票期間】類型4：川普缺乏證據的誤導性推文

不實訊息專家早先警告媒體與民眾要格外注意選舉夜之後任何由候選人、外行民調專家或媒體等各方人馬提前發布的「當選宣言」。在美國時間11月4日清晨，川普在白宮的演說讓專家的擔憂成真。

《PolitiFact》連夜發布查核報告，指川普的發言是「瞞天大謊」（Pants on fire）

。在川普發言的當時，川普在密西根、威斯康辛與賓州等三個搖擺州領先，但三州皆尚未完成開票作業，而在當時尚未開票完成的北卡州、喬治亞州與亞利桑那州，選情也仍不明朗。因此，在計票尚未完成前，川普不可能確定當選。

不只是川普，包括他的兒子艾瑞克．川普（Eric Trump）與白宮新聞發言人麥肯內尼（Kayleigh McEnany）等人，也隨後於推特上發布了川普勝選的內容。兩篇推文不只被《BuzzFeed》等查核團隊評比為「錯誤」，推特也加上警示「官方尚未確認選舉結果」。

圖5：川普兒子艾瑞克．川普（Eric Trump）與白宮新聞發言人麥肯內尼（Kayleigh McEnany）附和川普「自行宣布當選」說法，也先後在推特發布川普勝選內容，被推特加上警示標籤／擷自BuzzFeed

隨著各州陸續開出的票數拉鋸膠著，川普持續發布推文，包括「有大量選票被秘密丟棄，媒體已經大量報導」、「所有拜登贏下的州，我們都會以選民舞弊與州選舉舞弊來挑戰。有大量（舞弊）的證據——你看媒體就知道」、「停止詐騙！」，都在焦慮的選情中，左右支持者情緒。

國際事實查核聯盟副總監克里斯汀娜．塔達戈勒（Cristina Tardáguila）美國時間11月4日發表文章〈川普在兩小時內發了五則推文，其中三則被標上「誤導資訊」〉，探討川普屢屢發布欠缺證據的不實訊息衍生的問題。查核組織《FactCheck.org》也在11月5日發文整理出9則川普被推特標定為誤導性說法或錯誤的推文。

針對郵寄選票開票較慢，以及部分州採計選舉日後才抵達的郵寄選票的選務規則，川普卻推文表示「所有選舉日後的選票都不應該被計算」、「我的票被停止計算了」，各查核組織也即時發布查核報告，標示川普的推文為錯誤訊息或誤導性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