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者、作家到紀錄片導演,什麼內容能讓閱聽人關注?紀錄片導演林靖傑:真實才具有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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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導演林靖傑創作能量豐富,作品多元:不僅曾斬獲聯合、時報文學獎兩大首獎,電影《最遙遠的距離》更得到台北電影節、威尼斯影展獎項。而林靖傑執導的紀錄片如《他還年輕》、《大俠胡金銓》都在在吸引觀眾目光。影像經驗豐富的他,畢業後的前兩份工作卻是擔任雜誌編輯和新聞記者。在接受國立教育廣播電台節目及Podcast節目《新聞真假掰》主持人黃兆徽專訪時,林靖傑表示無論是從事記者或導演,內容真實性最為重要。
記者經驗讓林靖傑重視真實,作品展現令人共鳴的穿透力
林靖傑第一份工作為《影響》電影雜誌編輯,筆露文采鋒芒的他隨即被《新新聞周刊》看見,也藉此得到理想工作的入場券。「我還記得我第一篇稿子就延續在《影響》的信心,發揮我的文采。最後就被副總編輯打槍」。林靖傑分享新聞周刊要求的是事實,要寫得犀利有觀點,不要太多文采渲染和記者主觀評論。
「後來我寫小說,《新新聞》的經驗受惠於我非常多」。林靖傑說做新聞時的調查,是從真實的人和社會中拿到紮實素材,而恰如其分地演繹素材正是小說。他回想能在25歲連續得到兩大文學獎殊榮,新聞從業經驗不可或缺。從文職到影像工作,林靖傑認為文采固然重要,但讓作品透過真實使觀眾共鳴必須擺在首位。「這就像我們用放大鏡聚焦陽光、最後可以燃燒一樣,真實的穿透力很不一樣」。
年少獲獎無數,更憑藉第一位文化記者身份受到各界矚目,「那時候蠻常有民意代表拿我在《新新聞》的報導上台質詢」。林靖傑卻深怕自己過於出名,導致在創作上無法專心。「我揣想如果是侯孝賢導演自己拿一台攝影機去拍菜市場,他應該會被大家認出來無法進行拍攝。我真的是很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斷送創作生涯」。也因此林靖傑短短5個月便離開《新新聞》,將外在的名利褪去,重新歸零回到最簡單的創作狀態。
培養人文素養及敏銳接收資訊有助創作
林靖傑以廣告和紀錄片拍攝做對比,廣告是盡可能在1分鐘甚至更短時間內去控制一切因素,來達到自己想呈現的效果,「創作者常常想全知全能,但紀錄片全部都是真實,不可預料且不能造假,這才是紀錄片更吸引人的部分」。他稱侯孝賢導演最為人稱讚的地方便是內心有上千萬種劇本,可以因應實拍時的天氣狀況進行變化。
然在紀錄片界內,導演是否可以介入甚至引導拍攝對象也備受討論。林靖傑對此抱持開放態度,並認為干涉的界線是依據紀錄片導演的人文素養。「如果我們在生涯中不斷地累積人文素養,那看事情便不會單一且偏頗,包容性和反思能力也更強」。
林靖傑也指出紀錄片鏡頭前方往往是權力弱勢。如2023年香港紀錄片《給十九歲的我》中所攝的少女長大後控訴該紀錄片使其不適、侵犯其隱私。「這些爭議終究回到導演素養,掌握鏡頭的權力就要更具有反省力及思考拍攝相關措施」。林靖傑說每次看到關注孩童的紀錄片便感受複雜,「因為這個小孩還沒有成長到可以判斷,所以拍小孩時都會特別小心。」
面對AI時代來臨,林靖傑指出當代創作者若能在現實生活中敏銳地接收資訊,是AI無法做到的。「在雜誌社時很多同事都是在辦公室打電話就完成報導,然而光用耳朵聽最多只有80分;如果能到現場採訪,讓五感盡可能敏銳地觀察現場環境和人與人互動的資訊,這個記者看到的事實就比聽到的多很多,便有機會達到90分甚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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