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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媒體與數位平台強制議價入法？政大教授劉昌德：數位公有地，耕者有其田

2023-04-11

數位平台已顛覆了新聞產業既有的營利模式，也讓媒體對數位平台產生極大的依賴。為此，澳洲催生《新聞媒體議價法》（News Media Bargaining Code），歐盟拋「著作鄰接權」，促數位巨頭和媒體分潤。在台灣，三月底「媒體議價」由數位發展部主導，透過雙邊對話找出共識，Google提出3年3億元的共榮計畫，議價方面未有著墨，而Meta目前仍無相關配套提案，立場仍較強硬。

新聞業存亡也攸關民主社會的健全，需要大眾共同關注，究竟，新聞業正面臨哪些困境與挑戰？政策面該如何因應？國立政治大學傳播學院教授劉昌德接受國立教育廣播電台節目及𝙋𝙤𝙙𝙘𝙖𝙨𝙩節目《新聞真假掰》主持人黃兆徽專訪，與聽眾朋友共同探討新聞業危機出現的前因後果、未來可能的解方。

圖：政大傳播學院教授劉昌德（右）接受國立教育廣播電台節目《新聞真假掰》主持人、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顧問黃兆徽（左）專訪

從「翻報紙」到「滑臉書」讀者去向牽動媒體命脈！

根據2022年牛津大學路透新聞研究所的數據，台灣逾四成民眾使用Facebook、LINE等數位平台接收新聞。劉昌德指出，人們接收訊息的習慣已改變，從原先報紙、電視和收音機，到造訪特定的網站取得訊息，最後變成透過在Facebook、Line等數位平台找資訊。

Google、Facebook與LINE等數位平台，雖然提供內容產製者「一個發布訊息的平台」，但隨著讀者從紙本移居至數位，最後落腳至平台，媒體開始對平台產生依賴性，營利模式也遭之影響。劉昌德說明，當人們不再買報紙，媒體的發行量、廣告營收將大幅腰斬；同時，民眾多以數位平台接收新聞、不到訪特定媒體的網站，想讓以「數位廣告」彌補紙本缺口的媒體，亦無法達到預期營收，因為廣告主都將預算挹注於數位平台。

不只營收遇到難題，媒體產製的內容也跟著受影響。「小孩、小貓、小狗，這些輕鬆話題較能引起讀者與朋友分享，因此很多媒體開始大量製作相關報導。」劉昌德提到，許多媒體為求數位廣告營收，開始調整產製的內容和標題，用「情緒」取代過往新聞專業注重的「訊息」，吸引閱聽人上門點閱。

「平臺的演算法是不透明的，我們完全不知道他這個演算的標準。」追逐數位平台的演算法，以取得更高的觸及和點閱，儼然成為新聞媒體的惡夢。他也認為，新聞媒體最常碰到的困擾，演算法調整時，平台只告知某項演算法調整了、卻沒有告訴你如何調整；再者，有時候還會因為不明的原因，遭到禁用帳號、刪除貼文。

搶救新聞業：分潤、使用者付費、基金制，誰才是正解？

「Google、Facebook、LINE大概加起來在臺灣可能佔七到八成的數位廣告。」接收新聞的習慣改變已經發生，流量迅速轉往數位平台，廣告商也嗅到數位平台上的大量流量，開始改在數位平台下廣告，新聞業逐漸意識到廣告營收銳減。

原先媒體將數位平台視為「免費使用」、新聞曝光的管道，「可是這個管道拿著我的內容吸引流量，再吸引廣告主。」劉昌德形容媒體就像是在為數位平台「免費打工」，媒體用高成本生產內容，在部分平台上卻只得到極低的廣告分潤，多數營收卻被數位平台搶走。

劉昌德認為，新聞之於文化、公共層面，好的新聞需要時間與成本，在「新聞內容是有價」的前提下，應透過「複雜的方式、多元的途徑」，達到數位平台下的媒體治理。他以台灣農業土地改革為譬喻，大小媒體平等協商，議價透明的合理分潤，才能達到「數位公有地、耕者有其田」的公平分配理想。

如何有效挹注新聞業，劉昌德以澳洲《新聞媒體議價法》為例，由媒體、平台業者出面協商，由平台業者透過分潤補償媒體損失的營收，並透過政府來仲裁；此機制讓許多新聞自由工作者、小媒體無法參與分潤，不利媒體長期發展。另外，歐盟近年也在推動「著作鄰接權」，強調使用多少著作權內容，就應該付多少費用，但過度強調著作權，會影響訊息的流通。

也有人提出「基金」的模式，以類似特別稅概念，由平台業者拿出部分營收，交由政府或第三方公正單位，按多元發展理念分配經費；部分北歐國家在收取基金之後，透過「新聞消費券」方式，由民眾自行選擇認同其理念的媒體。劉昌德建議，未來若是往基金模式前進，應至少設置兩種以上不同的分配方式，既能兼顧大眾選擇，也能確保多元新聞發展。

【新聞真假掰｜假訊息ByeBye！】由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顧問黃兆徽主持。節目中邀請各行各業的朋友暢談媒體議題，為聽眾提升媒體素養、增強對假訊息的抵抗力，希望達成「群體免疫」，讓大家都和假訊息說掰掰！

更多精彩內容請搜尋「新聞真假掰」，或上各大Podcast平台收聽，YouTube頻道則有訪談精華影片陸續上架。除了適合大眾收聽收看，也推薦各級學校老師在規劃媒體素養課程時可列入影音輔助教材。（撰文：吳炳毅、張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