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錯誤】網傳圖卡「1946年三個女孩報考清華落榜,落榜的女孩分別是:清華建築系主任梁思成的女兒梁再冰,文學院長馮友蘭女兒馮鍾璞,校長梅貽琦的女兒梅祖芬。這讓人看到了那個年代中國教育的公平與良心」?

【部分錯誤】網傳圖卡「1946年三個女孩報考清華落榜,落榜的女孩分別是:清華建築系主任梁思成的女兒梁再冰,文學院長馮友蘭女兒馮鍾璞,校長梅貽琦的女兒梅祖芬。這讓人看到了那個年代中國教育的公平與良心」?

事實查核報告#1819
網傳圖卡「1946年三個女孩報考清華落榜,落榜的女孩分別是:清華建築系主任梁思成的女兒梁再冰,文學院長馮友蘭女兒馮鍾璞,校長梅貽琦的女兒梅祖芬。這讓人看到了那個年代中國教育的公平與良心」?
發布日期/2022年7月29日

經查:

【報告將隨時更新 2022/7/29版】

一、網傳照片為1916年林徽因與表姊妹的合照,與傳言提及梁再冰等三女子無關。

二、圖卡文字稱「梁再冰等三人沒有在1946年考上清華大學」,這段描述來自中國作家文章,歷史學者協助檢視和查找資訊,判斷應該屬實。

三、1946年梁再冰改而就讀北大,馮鍾璞、梅祖芬則於隔年1947年考進清大,傳言未呈現完整史實。

因此,傳言為「部分錯誤」訊息。

背景

社群平台自2022年7月27日開始流傳一張圖卡,為四個穿著同樣服飾的年輕女子之黑白照片,並有簡體字說明:「1946年三個女孩報考清華落榜,落榜的女孩分別是:清華建築系主任梁 思成的女兒梁再冰,文學院長馮友蘭女兒馮鍾璞,校長梅貽琦的女兒梅祖芬。這讓人看到了那個年代中國教育的公平與良心」。

搭配圖卡的傳言文字為:「這幾個女子太生不逢時了! 要是在冥襠執政的當今,至少台灣大學社科院國發所是沒有懸念的,而授業恩師肯定是明通治痛丹!等畢業,個個小英女孩又議員又立委又縣市長,「青雲有路綠為梯,魚躍龍門當可期」。

相同傳言之圖卡則自2020年開始在中國網路流傳。

圖1:社群平台流傳訊息擷圖

圖2:中國社群平台流傳訊息擷圖

查核

爭議點一、照片的出處為何?照片人物是誰?

(一)查核中心以Google Lens來反搜圖片,搜尋出「中國山東畫報出版社」建置的「老照片」圖庫收有此照片,明確標示為林徽因與表姊妹的合影,當時為1916年,身上穿的是北京培華女子中學校服。

(二)查核中心檢視各式林徽因傳記資料,在天下文化出版社於2000年出版的《林徽音文集 》查到與網傳圖卡同樣的照片。這本書是由林徽因與梁思成之子梁從誡編選,在書所附錄的照片集,照片圖說為「1916年林徽音(右一)與表姊妹們。她們統一的服裝是當年北京培華女子中學的校服」。

查核記者檢視到書中另有一張林徽因在1916年拍攝的獨照,樣貌與髮型均與網傳照片相似。(註:林徽因原名徽音,梁從誡此書都使用原名)

圖3:網傳圖卡與林徽因照片比對圖/台灣事實查核中心製圖

(三)根據前賓州大學教授、現任城市規劃顧問公司ESI高級顧問黃振翔的文章〈 史海鈎沉:林徽因的北京培華女中〉,林徽因曾就讀賓大,目前賓大的檔案資料中還留有當年的留學申請文件,明確指出林徽因曾就讀北京培華女子中學。

圖4:林徽因就讀北京培華文件與該校制服樣式/台灣事實查核中心製圖

(四)根據香港中華書局於2019年出版的《校服歲月:圖說香港校服史 》,第18頁介紹民國時期的校服,指出北京培華女子中學的校服中西合併,大襟襖的上衣能看見手肘,百褶裙則長度過膝,插圖的制服樣式與網傳照片一致。

綜合以上,網傳照片為建築學者兼作家林徽因,在1916年與表姊妹合照,她們當時為北京培華女子中學學生。

爭議點二、傳言稱「1946年梁再冰、馮鍾璞、梅祖芬報考清華落榜」,是否屬實?

查核中心諮詢中研院近史所副研究員孫慧敏,研究專長為近代中國教育史、社會文化史。孫慧敏表示,三名女子報考清華落榜的說法,來自於中國作家文潔若的兩篇文章:

(一)梁再冰部分:作家文潔若〈才貌是可以雙全的——林徽音側影〉一文,發表於《隨筆》1992年第一期,文中提到梁再冰沒有在1946年考上清華。依文章所述,文潔若於1946年考進清華外語系,當年「聽聞」梁思成與林徽因的女兒梁再冰,第一志願填的是清華,但最後是錄取分數略低的北大。

(二)馮鍾璞、梅祖芬部分:文潔若的另一篇文章〈萬世師表翁獨健,兼議「加分」的弊端〉,發表於《讀書時空》2008年8月,重提梁再冰1946年沒考上清華的往事,並補充馮鍾璞、梅祖芬也沒考上,但隔年1947兩人就考進清華外語系成了同學。關於馮、梅的往事,是馮鍾璞本人直接告知文潔若。

圖5:文潔若文章擷圖(中研院近史所副研究員孫慧敏提供)/台灣事實查核中心製圖

(三)孫慧敏分析,梁再冰等三人於1946年沒考上清華應該屬實,第一,作者文潔若本人就是1946年入學的清華新生,當年學生不多,對於錄取狀況應能有所掌握,至少可以證明這三人並非文潔若的同學。第二,文潔若的故事來源,馮鍾璞、梅祖芬部分是當事人親口述說,而梁再冰的部分雖是聽聞,但文潔若與梁再冰有共同好友謝延泉,與梁再冰之弟梁從誡也相識,若是文章有誤,應會被糾正。第三,文潔若文章早在1992年與2008年就發表,到目前沒看到反駁的說法,而且編造傳聞對文潔若有什麼好處?目前也找不到理由。

查核中心另根據中國學者資中筠〈高山流水半世誼〉一文,記述資中筠於1948年轉學進入清大外語系二年級,與馮鍾璞、梅祖芬成了同班同學,推論馮、梅應於1947年進入清大就讀,與文潔若文章說法相符。

綜合以上,歷史學者表示,「梁再冰等三人沒有在1946年考上清華大學」傳言來自中國作家文章,判斷應該屬實,但同年梁再冰改而就讀北大,馮鍾璞、梅祖芬則於隔年1947年考進清大。

結論

【報告將隨時更新 2022/7/29版】

一、網傳照片為1916年林徽因與表姊妹的合照,與傳言提及梁再冰等三女子無關

二、圖卡文字稱「梁再冰等三人沒有在1946年考上清華大學」,這段描述來自中國作家文章,歷史學者協助檢視和查找資訊,判斷應該屬實。

三、1946年梁再冰改而就讀北大,馮鍾璞、梅祖芬則於隔年1947年考進清大,傳言未呈現完整史實。

因此,傳言為「部分錯誤」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