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網傳「輝瑞高層承認，他們設計的新冠疫苗並不是為了終結大流行，而是將其變成一種流行病」？

背景

社群平台與通訊群組自2021年3月25日起流傳一則訊息：

「輝瑞高管承認，他們設計的新冠疫苗並不是為了終結大流行，而是將其變成一種流行病，這樣對疫苗的需求將永遠持續下去，並為他們提供了賺很多錢出售疫苗的機會。 一旦大流行像流感一樣成為一種流行病，所有已經接種疫苗的人都將需要每年流行期繼續接受加強免疫的疫苗。這個作法真妖壽！」並搭配了一支影片連結。

傳言有多種版本，另一版本如下：

「真相大白了。 美國疫苗藥廠「輝瑞」的高管承認，他們設計的疫苗並不是為了終結冠狀病毒大流行，而是將其變成一種「流行病」，這樣對疫苗的需求將會永遠持續下去，並為他們提供了賺更多錢出售疫苗的機會。 一旦大流行像「流感」一樣，成為一種流行病，所有已經接種疫苗的人，都將需要每年繼續接受一次注射，才能加強免疫功能。

美國白人，死老外就是這樣賤格，人命人權排後，掠奪資源為先。等於類似電腦病毒，都是他們放岀來的，之後你們便要花錢去買防毒軟件！美國真是個邪惡帝國，我們台灣人不能再指望他們了，否則吃虧倒霉的是我們自己。」

此傳言有時也以圖文的形式流傳。

圖1：通訊群組傳言擷圖。

查核

爭議點一、傳言引述的消息出處為何？

（一）查核中心檢視網傳影片所附的連結，為YouTuber「Kim Iversen」所上傳的影片，標題為：「輝瑞高層希望病毒永無止盡，使藥廠得以賺錢」（Pfizer Exec Caught Hoping Virus Never Ends So Pharma Can Make Bank）。

（二）查核中心檢視網傳影片引用的資料，找到美國《CBS》電視報導〈輝瑞高層討論在大流行減弱以後提高疫苗價格〉（Pfizer execs discuss hiking vaccine price after pandemic wanes）。

這篇報導發布於美東時間2021年3月16日，報導前半為輝瑞首席財務官兼全球供應執行副總裁弗蘭克・阿梅里奧（Frank A. D'Amelio）在一場線上會議的發言，後半則討論立法防止藥商提高新冠疫苗價格的可能性。

（三）查核中心檢視《CBS》報導附上的會議記錄，它的標題是〈輝瑞公司在巴克萊全球醫療會議（線上）〉（PFE.N - Pfizer Inc at Barclays Global Healthcare Conference (Virtual)），會議日期與時間為 GMT標準時間 2021年3月11日下午6點15分。

爭議點二、傳言宣稱「輝瑞高管承認，他們設計的新冠疫苗並不是為了終結大流行，而是將其變成一種流行病」，是否符合其原意？

（一）查核中心檢視《CBS News》報導。據其指出，在一場由銀行舉辦的線上全球醫療會議中，巴克萊生物製藥資產研究部的高級分析師卡特・古爾德（Carter Lewis Gould）引用輝瑞高層去年夏天發表的評論，詢問關於「從大流行（pandemic）過渡到區域性流行病階段（endemic phase）」後、疫苗價格提高的可能性細節。

阿梅里奧回應表示，當前的疫苗價格並非由正常市場所驅動，而是由目前全球大流行狀態，以及各國政府對疫苗安全劑量需求而驅動，未來當新冠疫情從全球大流行狀態轉變為區域性流行病後，價格可望回歸市場機制，阿梅里奧認為這對輝瑞是一個重要的機會。

（二）查核中心檢視《CBS》附上的會議記錄。在這份會議記錄中，在阿梅里奧說明輝瑞公司的營運狀況、業績與疫苗產能後，古爾德提問說，稍早曾聽阿梅里奧提及疫苗提高價格的潛能，古爾德希望阿梅里奧有更深入的說明。

對此，阿梅里奧回應，從目前的狀況看來，未來很有可能每年都要重新接種一次新冠疫苗，而當疫情從大流行轉為流行病後，對新冠疫苗的價格與需求來說是一個機會。他說：

當您檢視當前需求和定價是被如何驅動，很明顯的不是來自所謂的正常市場形勢和正常市場力量。現在（的定價）真的是由我們所處的某種全球大流行和各國政府們從各家疫苗供應商鎖定疫苗劑量的需求所決定的。

因此，我相信，當我們從全球疫情大流行轉變為區域性流行性疾病後，正常的市場力量與市場條件將開始發揮作用。諸如（疫苗的）功效、增強能力、臨床效用等因素將會變得非常重要。坦白說，鑑於我們疫苗的臨床表現，不管從需求的角度、從價格的角度來看，我們認為這對我們的疫苗將會是一個重要機會。當然，還有一段路要走。但是我們認為，隨著這個疾病從大流行轉變為區域性流行疾病，這將是我們的一大機會。

So if you look at how current demand and current pricing is being driven, it's clearly not being driven by what I'll call normal market conditions, normal market forces. It's really been driven by kind of the pandemic state that we've been in and the needs of governments to really secure doses from the various vaccine suppliers. 

So what we believe, what I believe is as we move from a pandemic state, from a pandemic situation to an endemic situation, normal market forces, normal market conditions will start to kick in. And factors like efficacy, booster ability, clinical utility will basically become very important, and we view that as, quite frankly, a significant opportunity for our vaccine from a demand perspective, from a pricing perspective, given the clinical profile of our vaccine. So clearly, more to come here. But we think as this shifts from pandemic to endemic, we think there's an opportunity here for us.

針對古爾德詢問為何未來每年都可能接種新冠疫苗，阿梅里奧指出，目前已經有很多種新興變種病毒，有英國變種、南非變種、巴西變種，未來也有可能出現更多變種病毒。

綜合以上，阿梅里奧在會議提出，當疫情從全球大流行狀態變成區域流行疾病狀態，會回歸正常市場機制；而隨著新冠病毒出現更多變種病毒，未來很有可能每年都要重新接種新冠疫苗。

傳言稱「輝瑞高管承認，他們設計的新冠疫苗並不是為了終結大流行，而是將其變成一種流行病」，為誤讀其原意。

爭議點三、傳言指稱輝瑞透過疫苗設計，要讓疫苗流感化，每年都要施打，成為其賺錢營利的商機，其推論是否合理？在何種情況下，新冠疫情會「流感化」？

查核中心採訪國家衛生研究院感染症與疫苗研究所副研究員齊嘉鈺。齊嘉鈺說，沒有辦法透過疫苗的設計，讓疫情流感化，傳言的說法和推論並不正確。

齊嘉鈺表示，判斷新冠疫情是否有流感化趨勢的關鍵有二，第一個是持續追蹤自然感染或是接種疫苗的免疫力可維持多久；第二個判斷關鍵是新冠病毒產生突變，導致疫苗保護力下降，一旦原先疫苗無法對抗新的變種病毒，也會造成疫情「流感化」。

其中，針對第一個關鍵點，如果絕大多數人感染或是打了疫苗後，隨著時間拉長抗體就會衰退，疫苗的保護力會下降，可能一段時間後又會有被感染的風險，就是流感化。當然，對新冠病毒感染或是對疫苗的反應產生免疫力的強弱會因人而異，所以必須要有大規模的病例在恢復期或是接種疫苗後長期抗體效價的追蹤分析，才能判斷疫情是否有「流感化」趨勢。

至於要如何將疫情從全球大流行（pandemic）控制成區域性流行病（endemic），齊嘉鈺說，除了提高全球疫苗接種覆蓋率，也要加上其他有效的防疫措施，比如：隔離、戴口罩、社交距離等，才能減緩病毒傳播和突變，有機會將全球大流行疫情控制為區域性流行病。

結論

一、傳言引述的消息出處為美國《CBS》電視報導，報導引述輝瑞公司首席財務官兼全球供應執行副總裁阿梅里奧在一場線上醫療會議的發言。

二、阿梅里奧表示，隨著新冠病毒出現更多變種病毒，未來很有可能每年都要重新接種新冠疫苗；當疫情從全球大流行狀態轉為區域性流行病，疫苗價格會回歸正常市場機制。傳言與其原始發言並不相符。

三、專家指出，觀測新冠疫情「流感化」有兩個關鍵，一是自然感染或接種疫苗的抗體保護力效果能維持多久，二是疫苗是否能對抗變種病毒。傳言稱「疫苗大廠設計要讓疫情流感化」，為錯誤推論。

因此，傳言為「錯誤」訊息。

參考資料

CBS〈 Pfizer execs discuss hiking vaccine price after pandemic wanes〉
EDITED TRANSCRIPT-PFE.N - Pfizer Inc at Barclays Global Healthcare Conference (Virtual)

〈首圖出處：Pixabay；首圖作者：Gerd Altma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