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總統大選 電視台報票觀察報告

結論摘要

2020年台灣總統大選期間，四個媒體專業組織：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卓越新聞獎基金會、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及優質新聞發展協會，聯合成立一個17人「2020總統大選電視台報票監看工作小組」，在當天實際監看各家電視台整個報票過程，並作成監看報告。

監看發現，各電視台對於他們報票所依據的計票來源及方式，雖然做了形式上的說明，但對實際操作內容則大多模糊以對。從「2020總統大選電視台報票監看工作小組」所記錄下來的資料，我們並不認為有確切證據足以直接指出哪一個電視台進行灌票，但小組仍整理出若干報票疑點，有待個別電視台、衛星電視公會新聞自律委員會，甚或NCC進一步的釐清。基本上，我們無法排除仍有電視台在報票資料上「加料」的可能性。

背景：為何要做這項查核工作

台灣的民主選舉不僅舉世關注，同時也是台灣社會穩定發展的根本。選舉期間，從活動開跑，直至開票完成產生選舉結果為止的每一個環節，各方都必須小心應對、謹慎處理。在媒體部分，尤其應該避免有不實資訊誤導群眾，甚至引發動亂。

四個媒體專業組織，包括：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卓越新聞獎基金會、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及優質新聞發展協會，因此在選前發表共同聲明，希望各家電視台尊重新聞專業，在投開票日播出開票情況時，應本真實原則，不要為了搶收視率而灌票。同時，四個組織也聯合成立一個17人「2020總統大選電視台報票監看工作小組」（以下簡稱「監看小組」），在當天實際監看各家電視台整個報票過程。

方法：我們如何進行監看工作

限於人力，此次的觀察只集中於總統選舉開票的部分。由於三項選舉之中，總統選舉是最受矚目的焦點，因此觀看總統部分的報票過程，應可充分反映電視台全部的相關作為。

針對四家無線台（公視、華視、台視、中視）及七家有線新聞台（壹電視、年代、東森、中天、民視新聞、三立、TVBS）的報票監看工作，我們在1月3日下午進行了半天的勤前講習，11日投票日當天則分別指派專人，從15點30分一直到22點，全程監看報票過程。

監看小組成員紀錄了各台出現票數的第一個時間，並且每十分鐘拍照並登錄一次電視台所報的總統候選人得票數。此外，我們也取得中選會媒體下載系統開票結果資料及國民黨計票中心全時段的票數，並且加以比對。實際拍照時間與表定紀錄時間會有微小差異，但此差異並不會影響所獲取資料的解釋力。

衛星電視公會新聞自律委員會日前曾針對這次選舉公布《新聞自律協議》，要求所屬會員開票報導鏡面票數必須「真實、有所本、可供查證」。

監看小組成員首先記錄各台自行說明的報票資料依據。

其次，監看小組也記錄了各台第一筆報票的時間及票數，並且探討這時間產生這些票數的可能情境。

再者，在報票過程的後段（19點40分以後），各台鏡面票數都已趨近中選會的數字，因此，我們尤其關注前段時間各台報票情況，一方面掌握各台票數乖離情形，另一方面也參考其他佐證，設法分析這些票數的合理性。

我們透過解讀這些資料，發現電視台的報票數據確實有諸多疑點，將於報告中逐一詳述，最後提出結論及建議 ; 而相關電視台本於「真實、有所本、可供查證」的承諾，應向自律機構、主管機關以及社會大眾，進行負責任的澄清。

查核點一、第一次報票時間之合理性

針對11家電視台開出第一批票數的時間，我們取得以下的記錄：

依據以上紀錄，各投開票所依規定16點投票結束，開始進行開票程序的五分鐘之內，已有九家電視台宣布第一個開票數。

監看小組成員詢問中選會選務處人員，中選會成員表示，開票所是在16點宣布投票結束，投開票所人員必須清場，並佈置開票作業場地，擺設桌椅，張貼計票紙，讓監票的民眾入場，人員就定位之後，宣布領票數和空白票數，開票匭，再一張張把票拿出來，能在「16點02分」就開出第一張票，「比較難想像」。

不過，根據監看到的中天電視實況轉播，事實上新北市中和國光里大約在16點01分就已開始報票。因此，不能排除有投開票所因稍微提早作業（不見得完全符合規定），而讓電視台在16點02分就可以產生票數。

即便如此，過去許多人因為這不合理的報票時間，質疑電視台灌票，因此我們希望，這9家電視台能夠出示原始報票依據，說明如何取得第一批票數。

查核點二、各電視台報票依據之宣稱

（一）根據各電視台由主播、單則新聞或鏡面字幕說明，我們整理各台票數報導依據如下：

無線電視台

台視：根據台視粉專說明，台視成立計票中心，動員記者、工程師和計票中心總共300人。

中視：根據〈中視、中天1月11日主播總動員〉報導，報票人員前往930多個投開票所，及至少38個激戰區的競選總部。鏡面在報票區左邊標示，「票數來源：自行計票」。

華視：鏡面以中選會、國民黨計票中心數字分兩格露出，輔以民進黨競選總部英眼部隊報票的數字以跑馬方式播出。

公共電視：依中選會數字。

有線電視台

壹電視：螢幕顯示「目前計票來源：自行計票」；主播表示，「來自各投開票所的自行計票。」沒有記錄到有現場報票人員數字的說明。

年代：年代主播表示，年代來源來自各競選總部計票中心和年代計票中心。

東森：開票前以字幕表示：千人全台即時開票／總統及立委候選人自行計票／國民黨計票及中選會計票。可是，觀選節目主持人劉寶傑口頭播報時，僅稱有450位計票員。兩個訊息彼此矛盾。

中天：根據〈中視、中天1月11日主播總動員〉報導，報票人員前往930多個投開票所，至少38個激戰區的競選總部。鏡面在報票區左邊標示，「票數來源：報票中心＋國民黨」。

民視新聞：〈民視新聞動員近4千志工 提供民眾最真實精準票數〉，第一階段3,927名志工，電話回報給計票中心，第二階段73個立委競選總部，各派一名計票人員回報票數，第三階段匯入總統候選人競選總部或政黨的開票數據，第四階段核對中選會數字。

三立：三立新聞在當日16點整報導，三立將成立計票中心，〈三立新聞總動員 專業主播群坐鎮開票〉，有上千人回報票數。開票時，標示資訊來源為國民黨、民進黨中央黨部和中選會。

TVBS：〈決戰2020大選開票 TVBS兩千人報票系統對抗灌票〉、〈TVBS聘逾2000人 電視台報票最大建制〉，表示聘請2000人，駐守在5000多個投開票所，由外場報票人員透過手機的報票系統即時回報給雲端計票中心，會交叉比對中選會的公開資訊。報票時字幕寫：「票數來源：投開票所」。

綜合以上，根據各電視台的介紹，台視、中視、東森、中天、民視新聞、三立和TVBS等，都說明組織報票的人員，並成立計票中心。而華視則以中選會、國民黨報票系統為依據，公視以中選會開票數字為準。

不過，壹電視和年代則僅提及計票中心，並未說明計票中心的編制，未有足以讓觀眾了解的說明；而東森對計票中心的介紹，字幕寫上千志工，但觀選節目主持人劉寶傑口頭說是450人，兩者落差不小。

查核點三、16點10分開票結果之合理性

16點10分，開票僅十分鐘，以國民黨計票中心為例，它是在16點10分，傳出第一筆資料，國民黨當時的總票數為39票（蔡英文15 韓國瑜20 宋楚瑜4），其他各電視台的報票數字，應是完全仰賴各自的報票員回報。

16點10分之各電視台的報票數

16點10分  各電視台的票數和人力配置比對

我們的觀察如下：

1.五家電視台的三黨總統候選人得票數加總，在4點10分的紀錄點，達到三到四萬之間，依序為TVBS 47,140 、三立44,332、中視41,700、年代31,821、壹電視31,789。

2. TVBS、三立、中視的人力資源不同，卻都報出四萬票以上的數字。

3.中視和中天的報票系統應是共用，報票數字差距較大；而年代與壹電視為同集團，報票數差距較小。

4.報票人數近4,000人的民視新聞台，所報進來的總票數僅為865票。

5.華視因國民黨傳入資料後，有些許的時間差，是16點11分才顯示國民黨報票系統的第一筆資料。公共電視依據中選會，也顯示為0票。

查核點四、16點40分各台報票之合理性

我們取16點40分，在這個時間點，尚未有中選會票數資料，而各電視台大幅領先國民黨計票中心所報票數（總票數70,561/蔡英文36,264/韓國瑜30,707/宋楚瑜3590），除了公視與華視以外的各電視台，應該是仰賴自己的報票員報票。

國民黨報票系統16點40分的報票數

16點40分之各電視台的報票數字

依照各電視台自行公布的報票人力或報票依據的投開票所家數，我們假設電視台規劃得宜，會把所有的志工分派到「開票數最高」的投票開所，因此，我們運用中選會媒體下載系統開票結果資料，取與電視台志工人數相等的投開票所數量，進行比對。

舉例來說，某電視台宣稱有1000名報票工讀生，假設電視台規劃完善，把這1000位志工分配到投票數最高的投開票所，我們就分別取全國「總開票數最高」的前1000大投票所、「蔡英文得票數最多」的前1000大投票所、「韓國瑜得票數最多」的前1000大投票所，以及「宋楚瑜得票數最多」的前1000大投票數，來與這個電視台所發佈的總統票總得票數以及個別候選人的得票數，來做比較。

假設報票員只負責一個投開票所，電視台的四種報票數都應該少於這四種前1000大的開票統計才對；即使在最理想的狀況下（電視台報票人員從四類票數最高的前1000大票所報票，而且所有這些投票所，都已在16點40分完成開票），電視台的報票數最多也只能等於這四種前1000大的數值。若電視台開出的票數超過前1000大，就不合理。

由於不能排除可能性，我們也計算了一個報票工讀生負責兩個票所的情況。

我們比對電視台的報票數，若完全落在推出最理想狀況的數值之內，我們會標為【尚在合理範圍】；但電視台報票數若超出最理想情況數值，難稱合理，則標為【有必要解釋】。

部分電視台對人力和佈局投開票所得宣稱並不明確，因此，我們做了不同推估，在電視台最理想化的推估數值，雖然其報票數仍落在合理範圍，但我們列為【建議要解釋】，希望電視臺能負責任提供其計票中心的人力編制和報票依據，以昭公信。

（一）台視：300名人力

【16點40分查核結果：有必要解釋】

(附註)
前1000大投票所，是分別取「總有效總票數」、「蔡英文得票數」、「韓國瑜得票數」、「宋楚瑜得票數」最多的前1000大投票所。

也就是說，
蔡英文前1000大投票所，是蔡英文得票數最高的前1000大投票所加總。
韓國瑜前1000大投票所，為韓國瑜得票數最高的前1000大投票所加總。
宋楚瑜前1000大投票所，為宋楚瑜得票數最高的前1000大投票所加總。

台視宣稱是記者、工程師和計票中心等總共300名人力，我們並不確定報票志工實際有多少，但我們暫時以300人都是計票志工來計算。我們以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的前500大投開票所相比，台視開票總數比「前500大總票數」多658,575票，台視蔡英文票數比「蔡英文前500大」多325,522票，韓國瑜票數比「韓國瑜前500大」多205,565票，宋楚瑜票數比「宋楚瑜前500大」多30,437票。

即使台視是把國民黨的票都視為非自行佈局的投開票所，台視報票數是志工報票＋國民黨報票數，我們把台視票數扣除國民黨的票數，再與「前500大」進行比對，仍難稱合理。

即使台視可以用300人來兼顧1000個投票所，等於一個報票志工要兼顧2到3家投開票所，並加計國民黨報票數，在總票數、蔡英文、韓國瑜、宋楚瑜等四項，台視報票數落在合理範圍。但這是監看小組的預估，而台視在16點40分的開票比率，跟同業相比算高。

綜合以上，台視有必要解釋其報票的數值依據為何。

（二）中視：報票人員前往930多個投開票所，至少38個激戰區的競選總部

【16點40分查核結果：有必要解釋】

中視宣稱前往930個投開票所報票，我們比照前面的例子，以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的前1000大投開票所來相比，中天開票總數比「前1000大」多146,824，蔡英文票比「蔡英文前1000大」少31,564，韓國瑜票數比「韓國瑜前1000」大多51,850，宋楚瑜票數比「宋楚瑜前1000大」少29,206。僅有蔡英文和宋楚瑜的部分少於前1000大，至於總票數和韓國瑜票數則否，難稱合理。

即使中視是把國民黨的票都視為非自行佈局的投開票所，中視報票數是志工報票＋國民黨報票數，我們把中視票數扣除國民黨的票數，再與「前1000大」進行比對，僅有蔡英文和宋楚瑜的部分少於前1000大，總票數和韓國瑜票數仍高於前1000大，此數值難稱合理。

綜合以上，中視有必要解釋其報票的數值依據為何。

（三）壹電視：各投開票所自行計票

【16點40分查核結果：有必要解釋】

壹電視在16點40分，報票總數為各電視台之冠，但說明報票依據，僅提到「各投開票所自行計票」，與宣稱監控5000個投票站的TVBS相比較，票數還更高。壹電視應說明計票中心的報票編制與運作，以解釋其票數依據為何。

（四）年代：未交代報票人數

【16點40分查核結果：有必要解釋】

我們並未看到年代電視台說明報票人數的資訊，年代有高於國民黨報票系統的票數，或許可推測年代有自己的報票員，但它同時高於台視、中視、中天等台，更高於報票員人數龐大的民視新聞，就有必要對外說明它的計票中心究竟是怎麼運作的。

（五）東森：上千名報票員（另說450人）

【16點40分查核結果：建議要解釋】

東森宣稱有上千名報票志工，以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的前1000大投開票所來相比，東森開票總數比前1000大多346,522，蔡英文票比蔡英文前1000大多137,028，韓國瑜票數比韓國瑜前1000大多38,509，宋楚瑜票數比宋楚瑜前一大千多15,241。

以東森上千名的人力，所報的票數超過「開完票的前1000大」數值，就值得注意。

若以「兩千大」來比較，東森已開出來的票所佔比例分別為67.0%、62.5%、58.5%和66.5%。

若東森佈局的投開票所與國民黨報票系統不重疊，而把國民黨票數加總計入，東森的票數＝志工報票數＋國民黨報票數。若扣除國民黨票數，東森上千名的人力，所報的票數超過「開完票的前1000大」數值，若以「兩千大」來比較，東森開出來的票所佔比例超過五成，分別為64.2%、60.1%、55.7%、63.6%，對比TVBS和民視志工人力多的電視台開票率算高。

綜合以上，東森報票數值對比之後，以最理想狀況（2000個投開票所＋國民黨計票），東森報票數落在合理範圍內，開票比率高於同業，但這項最理想值的假設，是監看小組的預設。因此，建議東森對外說明與解釋，其實際的計票中心人力、兼顧多少投開票所，以及實際的報票依據。

（六）中天：報票人員前往930多個投開票所，至少38個激戰區的競選總部

【16點40分查核結果：有必要解釋】

中天宣稱前往930個投開票所，我們以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的前1000大投開票所來比較，中天報票總數比「前1000大」多313,595，蔡英文票比「蔡英文前1000大」多139,325，韓國瑜票比「韓國瑜前1000大」多55,369，宋楚瑜票數比「宋楚瑜前1000大」少36,843。中天僅有宋楚瑜的部分少於前1000大，至於總票數、蔡英文票數和韓國瑜票數則否，難稱合理。中天有必要解釋其報票的數值依據為何。

即使中天是把國民黨的票都視為非自行佈局的投開票所，中天報票數是志工報票＋國民黨報票數，我們把中天票數扣除國民黨的票數，再與「前1000大」進行比對，僅有宋楚瑜的部分少於前1000大，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仍高於前1000大，仍難稱合理。

綜合以上，中天有必要解釋其報票的數值依據為何。

（七）民視新聞台：第一階段3,927名志工，電話回報給計票中心

【16點40分查核結果：尚在合理範圍】

民視新聞台宣稱有近4000名報票志工，以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的前4000大投開票所來相比，民視新聞台報票的數值均少於前4000大，尚在合理範圍。

（八）三立：宣稱有1000名報票工讀生

【16點40分查核結果：建議要解釋】

三立16點40分開出總票數為1,921,837票，遠比前1,000大投開票所全開完的總有效票數1,294,794票，要多出627,043票。

假設三立安排的工讀生都能安排在蔡英文票數最多的前1000家投票所，三立報出的蔡英文票數為1,092,154票，蔡英文「前1000大」為788,227票，三立報出的票多出303,927票。

假設三立安排的工讀生都派到韓國瑜票數最多的前1000家投票所，三立報出的韓國瑜票數為740,025票，而「韓國瑜前1000大」加總為594,190票，三立票多出145,835票。

假設三立安排的工讀生都派到宋楚瑜票數最多的前1000家投票所，三立報出的宋楚瑜票數為89,658票，而「宋楚瑜前1000大」加總為68,121票，三立票多出21,537票。

三立在16點40分報票的數值，均遠超過四種「1000大」投票所的選舉最終票數，而且當時僅為16點40分，三立前往的報票所應該尚未完成開票，如此三立的報票數值難稱合理。

假設三立每個報票員負責兩個投開票所，它在16點40分已開出來的票，就落在合理範圍，但對「兩千大」完全開完的票數比例，分別為78.5%、73.7%、68.46%及71.5%，跟TVBS、民視和東森等同業相比為高。

我們假設三立的志工能夠兼顧2000家投開票所，而且投開票所跟國民黨報票不重疊，因此三立的報票數＝志工票數＋國民黨票數。若扣除國民黨票數，與「前兩千大」相比較，三立報票的「總得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開票率各達到75.6%、71.3%、65.6%、68.6%等，高於其他電視台同業。

綜合以上，三立報票數值對比之後，以最理想狀況（2000個投開票所＋國民黨計票），三立報票數落在合理範圍內，開票比率高於同業，但這項最理想值的假設，是監看小組的預設。

因此，建議三立對外說明與解釋，其實際的計票中心人力、兼顧多少投開票所，以及實際的報票依據。

（九）TVBS：2000位工讀生，負責5000個投開票所

【16點40分查核結果：尚在合理範圍】

TVBS宣稱有2000名工讀生，負責5000多個投開票所。

我們同樣以總票數、蔡英文票數、韓國瑜票數和宋楚瑜票數的前5000大投開票所，來做比對，TVBS四種項目的報票數均少於前五千大，所佔比例也不高，尚在合理範圍。

監看小組認為，此數值落在合理範圍，是奠基於TVBS宣稱的佈局5000家投開票所基礎，建議TVBS對外說明，2000名工讀生如何負責5000個投開票所之操作方法。

查核點五：17點30分各台報票之合理性

16點00分到17點40分  各電視台、國民黨和中選會報票數曲線

監看小組觀察，有些電視台在17點30分之後，會改用國民黨計票中心（17點30分）及中選會（19點40）的資料，但在17點30分，有報票員的電視台應仍是運用自己的報票系統。比較個別電台所宣布的報票員人數（或報票所數），及報票總數，會發現以下現象： 

（一）按照各台自己的通報，民視新聞台是使用最多報票員的電視台（3,927人），甚至是其他台的好幾倍，然而依據我們的統計資料，一直到17點30分為止，在所有商業電視台當中，民視新聞的報票速度卻是最慢的，而且差距不小。民視新聞在後來自己的新聞中特別強調，他們堅持用真實的報票資料，不灌水，即使速度落後也沒改變作法。

（二）TVBS告訴觀眾，它有2000個報票員在5000多個投開票所報票，是11家電視台當中報票志工數最高的，布局在5000多家投開票所，佔全國17226個投開票所數大約29%。

根據監看小組所登錄17點30分的資料（這時間票應該沒開完），宣稱從5000家投票所報票的TVBS，這時間所開出來的票為3,946,965票，而編制更龐大的民視新聞，甚至僅有2,736,782票。然而，東森（只有450或千人回報）開出4,450,365票，中天（從930家投開票所回報）開出4,775,150票，而三立（上千人回報）更是開出5,128,848票。這些電視台自行報票人力相對而言少很多，卻開出超高票，有責任必須說明這些票是怎麼跑出來的。

17點30分之各電視台報票

17點30分之各電視台的票數和人力配置

查核點六、電視台報票誤植或數字暴衝，易讓選民質疑選務工作

此次電視台報票過程中，有時會出現「數字暴衝」或「數字誤植」情況，部分觀眾能理解這是電視台的疏失，但監看小組也發現有部分觀眾因電視台的誤植數字或暴衝數字，而對選務工作產生疑惑。電視台的報票工作若不夠嚴謹，恐擾亂民心，各電視台應警惕並慎重以對。

建議電視台若有誤植，主播應立刻口頭說明與解釋，同時配上跑馬燈和明顯標示，告知觀眾。

以下收集數則來自社群媒體的貼文，供為參考。

結論

一、從監看小組所記錄下來的資料，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直接指證哪一個電視台進行灌票，但小組仍整理出若干時間點的報票疑點，有待個別電視台進一步釐清。

二、另一方面，監看紀錄可以證實，公廣集團的公視及華視仍是最可靠、而且最有所本的電視台。

三、許多商業電視台宣稱他們招募了工讀生到投開票所進行現場報票工作，但是對確實招募多少工讀生，派到多少投開票所，實際作業方式為何，除民視及TVBS有單獨做新聞對觀眾說明外，大多未詳述。

四、有9家電視台在16點05分（含）前就已經報出票數，而且總數從2票到643票不等，甚至有16點02分鏡面就已經出現票數。這個速度在各投開票所16點00分才結束投票，而且還必須清場、佈置開票作業場地、擺設桌椅、張貼計票紙，以及整理票匭的情況下實在「難以想像」。不過我們確實也見到有投開票所顯然提前作業，在16點01分就開票的畫面。但即使在極端效率的驅使下，讓電視台完成了「難以想像」的超快工作，這種一個票匭未開完，就先報導的票數，對觀眾、對社會、對台灣的民主政治，究竟有何意義，似乎也有疑問。

五、我們發現電視台的數字誤植或數字暴衝，有些觀眾並不理解是電視台之疏失，反而是對選務工作產生質疑。建議電視台若有數字誤植，主播應口頭說明與解釋，同時配上跑馬燈和明顯標示，告知觀眾。

六、四個媒體專業組織所進行的，畢竟只是對各電視台報票過程的觀察和紀錄，並且比對其他可供佐證的資料，而非進行調查採訪式的新聞工作，更不是如同具有公權力的主管機關所進行的行政調查，此報告並未接觸電視台內部的報票資料，也沒有對媒體主管、報票中心人員及報票工讀生進行採訪，對於多數電視台是否符合「真實、有所本」的自律要求，也就無法做出確切的結論。

我們希望主管機關NCC及有興趣的媒體，可以在我們所做的工作基礎之上，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若能因此洗刷過去電視台灌票的惡名，當然是美事一樁，否則就揪出灌票的電視台，以維護良善的媒體經營環境，讓堅持新聞品質和新聞倫理的電視台有更好的經營環境，社會公眾能有準確的開票資訊，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紛爭。

建議

一、我們建議所有聲稱有從投開票所直接報票的電視台，都能夠具體公佈他們一共聘請多少位工讀生或志工，在多少個投開票所（具體數字），以何種方式（每個工讀生負責多少投開票所），留下何種紀錄，來進行他們的報票工作。同時也必須說明，是否有針對報票的原始資料進行「加工」。

二、我們建議衛星公會新聞自律委員會，以可昭社會公信的方式，針對本觀察報告所提出的疑點進行查核，落實公約中「真實、有所本、可查核」的承諾。同時在下一次選舉之前，能事先協商好各台應公布的報票依據事項，避免含混模糊的說法啟人疑竇。

三、NCC可先尊重電視台的自律機制，在確定自律機制不起作用時，再行介入。

四、我們鼓勵有心改善台灣新聞環境的媒體及新聞記者，持續關心電視台在選舉報票時的作為，於可疑處進行深入的採訪及報導。